烏蘇雅轉動久哥兒的身子到處看了一下,果然幹淨整潔的嫩黃中衣上除了領口和袖口有些髒汙外,別的地方都是幹幹淨淨的,哪裏有半點血汙的痕跡。
“會不會是抱著孩子的那個女子身上的血,她倒是渾身上下都是傷痕,好像身上的傷不輕。”先前沒有確定久哥兒有沒有受傷,霍滿江才沒有開口,現在已經檢查過久哥兒身上沒有傷口,他才可以確定久哥兒身上的血漬應該是抱著久哥兒的那個人的,見烏蘇雅一臉疑惑,接著道:“在下是在西南城角的巷子裏麵發現這府上的哥兒的,那女子見到我們的時候已經身受重傷,抱著孩子靠在城牆上一臉防備的樣子,手裏還握著一柄短刀,在下問她懷裏抱著的孩子是不是忠勇侯府的她也不說話,隻拿著短刀對著我們,讓我們誰也不許碰孩子,在下見她不像是要對孩子不利的人,便說是侯府出來尋找孩子的,那女子思考了良久,許是覺得自己若是硬碰硬也不是對手,車才答應跟我們走,在下見她身上有傷,行走不便,便要幫她抱孩子,可是她卻不願意,一直堅持抱著,直到進入侯府,那女子才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在下這才抱著孩子進來。”
“青羅!”烏蘇雅口中喃喃道,霍滿江說的那個女子不會是別人,隻會是青羅。
“難道便是那位原本應該守著孩子的那位姑娘?”霍滿江疑惑的道,先前他們還懷疑是青羅與人一起帶走了久哥兒,但是現在看青羅身上的傷勢,應該是她保護了久哥兒才是,可是他還有一事不明,既然青羅拚死都要保護久哥兒,那為何她之前還要跟闖進王府的人走呢?
烏蘇雅卻管不了那麼多了,她隻曉得是青羅救了久哥兒,她沒有辜負自己的托付,忙望著霍滿江到:“青羅呢?青羅人在哪裏?”
霍滿江為難的看了烏蘇雅一眼,才開口道:“她……剛剛昏迷,等她醒來便要送到刑部去。”霍滿江說完眼睛直直的望著烏蘇雅,她應該曉得他為何要帶青羅走。
烏蘇雅自然曉得,因為青羅是氆氌族的人,因為她隱瞞身份混入忠勇侯府,因為他們部族一直對大宇朝虎視眈眈,“可是青羅現在受傷了,便是大人現在把她送進刑部,也問不出個什麼來,不如讓她現在府裏養傷,等她上好了,大人再把她帶去刑部怎麼樣?”烏蘇雅開口說道。
“這……好像不合規矩吧!”霍滿江遲疑的說道,很是為難。
“大人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青羅離開侯府,大人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讓人在侯府看著。”烏蘇雅說道:“我並不是想與違反國法,隻會青羅是為了我們久哥兒才傷成這樣的,若是我就這麼讓她去了刑部大牢,那我會一輩子也不安心的,大人!”烏蘇雅說著一臉期盼的望著霍滿江。
“不是在下一定要逆夫人的意思,實在是……”霍滿江被烏蘇雅逼的沒有辦法,正不曉得該怎麼辦的時候,便聽旁邊如出穀黃鶯的聲音響起。
“大人!”薄可萱從後麵走了出來,屈膝行了一禮,還沒他回禮便開口說道:“青羅雖是我們府裏的丫鬟,現在卻也是久哥兒的救命恩人,我大嫂留青羅在侯府,隻是想治好青羅的傷,試問一個病人,你們又能問出什麼來呢,若是在獄中有個什麼不好,豈不還是個累贅,不如想讓她在我們府裏養傷,等傷好了您再來提人,豈不是更好。”
“是啊,大人,久哥兒是我們侯府的孩子,我們比誰都想抓到想害久哥兒的人,你就放心的讓那丫頭在我們府裏帶著好了。”太夫人也開口說道。
薄可萱和太夫人以為霍滿江要帶青羅去刑部,隻是為了久哥兒的事,想查出幕後真凶,所以也幫著她求起請來。
烏蘇雅的懇求原就讓霍滿江不好拒絕了,現在太夫人和薄可萱都開了口,他也不好全都駁了,隻得咬了咬牙道:“那,好吧,就讓她在府裏養病吧,隻是等她養好了病,在下要帶她走的時候,還請各位不要再阻攔。”
“絕對不會!”烏蘇雅忙說道,轉頭望紫綃帶著人去把青羅抬去朝陽院。
霍滿江見事情已解決,拱手告辭,轉身前視線不由自主的在薄可萱的身上停了一下,見她低著頭,隻用烏黑的頭頂對著自己,溫潤的白玉簪子在陽光下清透如水,心裏一陣暖流湧動,一轉身,帶著部下離開大步走了出去。
就在銀白色的身影轉身之時,薄可萱緩緩的抬起頭來,如水般流轉的眼裏浮現一抹銀色,眼底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