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心裏亂的不曉得該怎麼決斷,烏蘇雅的心裏卻清明的很,讓屋子裏的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後,才端起桌上的茶遞到太夫人的手裏,微笑的道:“娘那日的事情媳婦原是想稟告您的,可是因為此事涉及到外族人,所以才沒有開口。”
“外族人?”太夫人原本已經頭大了,現在又突然冒出外族人來,手裏的茶杯都晃了起來,幸好茶碗裏的茶水已經被她喝的差不多了,才沒有濺出來。隻是她不明白,京城裏除了每年上供的時候,會偶爾見到幾個外族人,平日裏是很少見到的,現在不年不節的,更沒有上供的外族使臣,哪裏來的外族人,馮姨娘又是怎麼跟外族人勾結到一起去的?
太夫人想的淺顯,烏蘇雅的意思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對,是外族人,按理說外族人來大宇朝,除了進貢便是通商,若是進貢便應該住在皇上安排的地方,若是通商,也是住在京城的客棧,可是那些人卻居住的城外的山洞裏。”
“山洞裏?”太夫人一臉驚懼的望著烏蘇雅,腦子裏一盤空白,隻能跟著烏蘇雅的思維走。
烏蘇雅點了點頭,“那些人住在山洞裏,而且地方極其隱蔽,可見是不想被人知曉他們的行蹤,外族人進入大宇朝,又是在眼下朝政動蕩的時候,還不想讓人發現他們的存在,娘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媳婦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敢與娘提起此事,可是馮氏卻不曉得從哪裏識得了那些人,還與那些人勾結在一起,明著是想陷我於不義,可是轉過來一想,難道這不也是在拉侯府下水嗎?”
薄非陽手握重兵,這些年來太夫人見到太多想拉攏他的人,上至太後皇後,下至官兵大臣,難不成現在連外族人也惦記上了嗎?太夫人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薄非陽已經因為宮裏的鬥爭而被迫離京,難不成現在還要被牽扯進國與國的紛爭當中,被人說成是賣國賊嗎?
想到這裏,太夫人巴不得自己不曉得這件事了,這樣至少她不用這樣擔驚受怕,轉頭望著馮姨娘,眼裏的憤怒完全變成了厭棄,若不是她,他們侯府也不至於會落到如此尷尬的境地!
而馮姨娘卻沒有想到烏蘇雅會把氆氌族的事情說出來,她不是沒有想過氆氌族的王子來京城為何不進宮麵聖,也懷疑過他們的用心,可是那卻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她的目光沒有看的那麼遠,她不關心朝政如何,她關心的是切身的利益,她關心自己與氆氌族的人接觸會得到什麼。
雖然覺得自己視短,可是馮姨娘也很清楚烏蘇雅這是在轉移視線,剛要開口卻被烏蘇雅搶了話,“你想陷害我,可是你總不能拉侯府下水,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被劫持的事情傳出去,我自然是名譽掃地往後無法見人,可是劫持勳貴是大罪,官府自然會插手調查,調查不出,固然是好,我的罪名自然也不能坐實,若是調查出來劫持我的是外族人,還是受你所托,你覺得外人會怎麼看我們侯府?宮裏的皇上會怎麼看我們侯府?如今侯爺一心向著皇上,皇上都對侯爺諸多猜測,現在又了證據,難道你想讓侯爺在北方永遠回不來嗎?”
這便是太夫人最怕的,被烏蘇雅這麼一說,她覺得自己身上的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馮姨娘見狀忙辯駁道:“你這是在危言聳聽。”
“是不是危言聳聽不是你說得算,或者我說的算的,要看皇上怎麼看這件事。”烏蘇雅回道。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到外麵去,更不能讓皇上知曉。”太夫人忙開口說道。
“所以媳婦才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都說了出來,就是怕娘被馮氏蒙在鼓裏。”烏蘇雅說著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要說起來,媳婦雖不能把馮氏當姐妹,可是對他也算是不錯,實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的恨媳婦,不惜勾結外族人,也要致媳婦於死地。”
說到底都是馮姨娘貪心不足,不僅要害死烏蘇雅,也把侯府拉了下水。
馮姨娘原本是沒有想讓烏蘇雅活著回來的,自然也不想把自己與氆氌族的人有來往的事情傳出去,她曉得其中的厲害,可是沒想到烏蘇雅不僅活著回來,還把這件事扯到了國事上,關於國事太夫人是最不想碰觸,最唯恐躲閃不及的,所以在太夫人的眼裏,她自然成了千古罪人,是決計不能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