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顯明說著不敢去看烏蘇雅的眼睛,按理他是不能隨便掀門簾的,也是一時情急他才會做出這樣越矩的行為。
烏蘇雅卻沒有開口責備何顯明,大家都沒事才是最重要的,起身出去看了一眼,隻見外麵的天色已經黑盡,高大的樹木和黑黢黢的灌木叢好像隱藏著危險一般,讓人看了心生恐懼,烏蘇雅在初春的寒風中打了一個冷顫,趕緊退了回來,對何顯明道:“沒事,先前你是睡著了,我見路邊的景色不錯便沒有吵醒你,下去走了一圈,沒想便到這個時候了,快回去吧!”
何顯明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又揉了揉頭上隱隱作痛的地方,這才轉身重新啟動了馬車。
“姑娘,這到底怎麼回事?”馬車中的炭盆早已熄滅,裴嬤嬤感覺寒意滲進骨子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把馬車裏的薄被蓋在烏蘇雅的身上,她現在懷著身孕,是不能受寒的。
烏蘇雅沒有回答裴嬤嬤的話,卻看向了一直低著頭的青羅,青羅在烏蘇雅的瞪視中慢慢的抬起頭來,遲疑了一下跪在了馬車中間。
“是你?”裴嬤嬤不敢相信的望著青羅,驚訝變成了憤怒,伸手在青羅的身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痛心疾首的喝道:“青羅你是不是瘋了,姑娘對你還不夠好嗎?想當初你剛進府的時候,顯明家的想用她家的二閨女把你換出姑娘的屋子,是姑娘保住了你,平日裏姑娘對你們四個也是信任有加,不管有什麼事都不瞞著你們,你為何要聯合外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姑娘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若是有個什麼萬一,你……”裴嬤嬤恨得咬牙切齒,說到這卻還是說不下去了,一來怕自己失言成真,二來青羅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更不曉得該那她怎麼辦了,久久才咬牙道“你真是該死啊你!”
“是奴婢該死!”青羅半點為自己辯解的意思都沒有,低垂著頭,聲音平靜的讓人心驚。
“看來你是抱著求死的心來害我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的恨我。”烏蘇雅冷眼望著青羅說道。
“不是!”青羅聞言終於有了一些情緒,抬頭看了烏蘇雅一眼,張了張嘴,又低下頭去,沒有再開口。
“你倒是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裴嬤嬤仁善,寧願相信青羅是有苦衷的,雖然不管有多大的苦衷,她也不能害烏蘇雅。
青羅搖了搖頭,像是打定了主意不開口一般,緊緊的咬著嘴唇,直到嚐到腥甜的味道也沒有鬆口。
“你……”
裴嬤嬤心急的想要再催促,外麵卻傳來嘈雜的聲音,烏蘇雅忙掀開簾子的一角,朝外麵看了一眼。
“已經進城了。”裴嬤嬤也朝外麵看了一眼,一顆心總算落回了原處,轉頭望著烏蘇雅,“姑娘咱們這個時候才回去,府裏一定已經派人出去找了,萬一太夫人問起來,該怎麼回答?”
裴嬤嬤說的不錯,她們出去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去,侯府必定派了人出來尋找,一個婦道人家莫名其妙的失蹤,即便身邊還帶著貼身的丫鬟婆子,這在任何府裏都是必定要查清楚的,何況她還是勳貴人家的正室夫人,此事若是傳出去,必定對她的名譽有損,若是讓人曉得她是被外族人劫持了去,就算她現在平安回來,也一定會被人質疑她的清白,所以今日的事一定不能被人知曉。
烏蘇雅看著外麵行人如織的街麵,牙儈的熱情招呼客人進店用膳的聲音傳入耳中,酒店客棧裏已經擠滿了人,腦子裏不斷的思考著,半晌,才放下窗簾對裴嬤嬤道:“一會若是太夫人問起來,便說我臨時起意去了一趟相府,在相府裏收拾了一些以前看過的書籍,打算下次派人搬回府裏,後來乏了便在相府睡了一覺,不知不覺的便睡沉了,直到接近中午才醒來。”
“這樣能行嗎?”裴嬤嬤不安的說道,現在薄非陽不在府裏,烏蘇雅又有了身孕,這個時候是不能出半點差池的,可是卻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烏蘇雅的清譽真的被今日的事毀了,那她也沒臉見烏清風和程夫人了。
“不行也要行了。”烏蘇雅沉聲說道,讓裴嬤嬤出去跟何顯明說一聲,轉頭望著青羅。
青羅正好抬起頭來,僵硬的動了動道:“奴婢不會把今日的事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