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雅輕輕的揚起了唇角,道:“這還要仰仗陳大人,大人衣裳濕了,切莫著涼才好,心如還是陪大人回去換身衣裳吧,我到一旁等著安哥兒便是了。”
“我讓丫鬟帶薄侯夫人去前麵的花廳吧,各府的夫人們都在那裏,薄侯夫人過去也好說說話,曹先生一問起來還不曉得什麼時候結束,隻怕還要寫時間。”陳衝和善的笑道,像是在詢問烏蘇雅的意思。
劉心如見狀正想開口,便聽烏蘇雅開口道:“那我便過去瞧瞧吧,有些日子沒有與這些夫人們見麵了。”有日子沒見,是不想見,還是什麼原因,便由陳衝自己想好了。
陳衝倒也會裝傻,笑著喚來了丫鬟領著烏蘇雅去花廳,自己帶著劉心如朝後麵的臥房走去。
“薄侯夫人請。”陳府的丫鬟大半是劉心如從家裏帶來的陪房,都是劉家的老人,對烏蘇雅並不陌生,恭敬的低頭請了一聲,領著她往花廳走。
劉心如從內室裏捧出一套衣裳走進隔間,把衣裳放在貴妃椅上便去解陳衝的腰帶,手剛觸到腰帶的環扣,便被陳衝捏住了手。
“夫人不高興?”陳衝低頭望著劉心如繃起來的臉皮,劉心如是不會藏心事的人,什麼都擺在臉上,現在她白著一張俏臉繃的緊緊的,顯然是生氣了。
劉心如抿了抿唇,還是沒有忍住,道:“是你放消息說蘇雅今日回來咱們府裏的?”
“夫人怎麼這麼問?”陳衝像是有些驚訝又有些委屈的望著劉心如的眼睛問道。
劉心如先前還很篤定,現在見陳衝這樣一幅表情又不確定了,眉心微蹙,“難道不是嗎?那外麵那些夫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來咱們府上?”
陳衝笑著把劉心如讓到貴妃椅上,自己解下腰帶道:“你不也聽見了嗎?她們是曉得曹先生今日會來咱們府上,所以才趕著來見曹先生的,你又不是曹先生在京城的名氣,會這樣也不足為怪。”
“真的這麼簡單?”劉心如有些不相信,“那她們怎麼會曉得曹先生今日回來的?”她可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除了烏蘇雅,烏蘇雅也絕對不會告訴這些人。
“那我可不曉得,你們婦人之間的事,難不成我還回去摻和?”陳衝說的理所當然,已經脫下了身上濕了的袍子,幸好茶水隻灑在麵上,也沒有撒很多,裏麵的夾襖還好好的沒有沾上水漬,接過劉心如遞過來的袍子穿在了身上,像是想起了什麼,道:“前日我不是陪你回了娘家一趟嗎?”
劉心如聞言看了陳衝一眼,見他像是隨口提起,正忙著係衣裳上的帶子,眉頭皺了一下,難不成是她娘家的人說出去的?她那會可是跟她娘提起過的,沒想到她娘竟然會把這件事傳出去,還招來這麼多的人。
現在宮裏的局勢不明,所以人都在猜測皇帝下一步會這麼做,曉得薄非陽的近況,和他的打算,能更容易的讓他們揣摩聖意,那些官家女眷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劉心如心裏很清楚,難怪又一次她回去的時候,她爹會在她麵前提起薄非陽的事了,要不然她上回也不會厚著臉皮去試探烏蘇雅了,想起這件事劉心如還覺得臉上發熱。
“爹娘怎麼做出這種事來。”劉心如憤憤的說道,她已經料定是劉都督見她探不出什麼內容,所以想借其他人的口問出些什麼了,女人在閑談的時候最是容易套消息了。見陳衝已經換好了衣裳,起身幫他整理領口和腰間。
“嶽父大人也是擔心,畢竟他老人家即便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舅兄著想,舅兄好不容易從從六品的禁軍侍衛提升至從五品的禁軍副參領,如今宮中局勢一觸即發,若是有什麼事,舅兄便是隻一個麵對的人,也難怪嶽父大人要急著打探消息了。”陳衝任由劉心如在自己身上拉拉扯扯,輕聲說道,“不過我看薄侯夫人不是個能套出消息來的人,今日那些夫人們隻怕會白走一趟。”
劉心如抬頭看了陳衝一眼,看來他也猜出來那些夫人們意不在曹先生了,揀起貴妃椅上他換下的衣裳交給門口的丫鬟,走回來才道:“你說的沒錯,蘇雅不是那麼容易便能套出話來的人,而且依我看朝廷裏的事情,忠勇侯也不一定會跟蘇雅說,這樣的事情便是說了身處內在裏的婦道人家也解決不了,不曉得還好,曉得了還多了一份擔心,何苦來的。”
陳衝笑著沒有說話,他喜歡劉心如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讓他一眼便能看清楚,不用費心思去猜,朝堂上同僚間猜來猜去的已經費盡了他太多的心思,他不想回到家還要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