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弱冠之後,我娘突然想起了這門婚事,原以為馮雪的父親還在做官,便沒有要繼續這門婚事的意思,隻想把定親信物換回來,畢竟官宦人家的小姐是看不上平民子弟的,誰知卻探聽到分家敗落回鄉的消息,我娘還以為這樣馮家應該會應下這門婚事了,可是卻再次出乎了我娘的預料,馮雪用各種理由推脫不願意來京,很明顯便是不想承認這門婚事,我娘還要我去她的來家把她接來京城,我一氣之下便離開了家。”
“原來侯爺是為了婚事才離家出走的。”烏蘇雅笑著說道,翻身盯著薄非陽的眼睛,故意沉著臉道:“說,你現在是不是還放不下馮雪,所以才把她留在府裏。”
“壞丫頭!”烏蘇雅話音才落,薄非陽便伸出手在她額頭上彈一下,故意板著臉道:“我現在怎麼對她的,難道你不清楚嗎?還問我這種問題,真是該打!”說完薄非陽又笑了一下,伸手幫烏蘇雅揉著方才自己彈的地方。
薄非陽這一下可不輕,烏蘇雅疼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不過也曉得是自己小心眼了,撇了撇嘴,道:“好嘛好嘛,你接著說,你都光說馮雪了,不是要告訴我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嗎?怎麼我還沒有出現!”
“你馬上便要出場了!”薄非陽沒好氣的看了烏蘇雅一眼,偏過頭去,目光一遠,接著說道:“我當初離家出走的時候身上隻帶了十幾兩銀子,騎著一匹瘦馬一路想南行,一直走到鄞州的時候身上的銀子便用完了,正當我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時候,看見程家在路便搭的粥棚,向人一打聽,曉得程家每月初一都會在自己門口搭粥棚施粥,一來是積福行善,二來也是為了救濟那些吃不飽的流民和乞丐,我當時正餓的厲害,見了吃的哪裏還管的了體麵,上去便要了一碗粥……”薄非陽說著低頭看了烏蘇雅一眼,神秘的笑道:“當時給我施粥的是程家的一位小姐,那位小姐嬌嬌小小,身體單薄的像是一陣風便能吹跑一般,寒冬臘月的站在風裏卻一點怨言也沒有,施粥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直到現在我一想起她的笑容便覺得心頭暖暖的。她看我可憐還給了我一個饅頭,我那時便暗自發誓,若是我以後有了自己的事業,一定要來向這位小姐提親……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色胚!”烏蘇雅鄙夷的說道,哼的一聲轉過頭去。
薄非陽聞言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哪裏有人自己吃自己醋的,我就是在色也隻色你一個。”
烏蘇雅愣了一下,很快想起她娘姓程,皇後跟她提過她們以前在鄞州的事情,看來那時候她是去她外祖家才跟皇後走的近的,搞了半天,那位“程小姐”原來便是自己,烏蘇雅頭上落下來三條黑線,可是這段記憶她根本沒有,想起薄非陽方才說的話,又忍不住嫉妒起以前的烏蘇雅來,像是要告訴薄非陽他現在擁的人是自己一般,伸手緊緊的抱著他,把頭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見他胸腔裏規律有力的心跳才感覺安心不少。
的確,想在陪在薄非陽身邊,給他真是溫暖和愛的人是她,和他一起撫養孩子孝敬長輩的也是她,她又何必在意他記憶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薄非陽卻不曉得烏蘇雅在想些什麼,隻是很滿意她的主動,緊緊的摟著她道:“後來皇上登基,我帶兵入京敘職,在宴會上又見到了你,我才曉得原來你是烏相爺的千金,原想請官媒上門提親,卻得知了你和駿王爺的事情,那時候我糾結了很長時間。”
“為何糾結?”烏蘇雅抬起頭來,卻隻能看見薄非陽青黑的下巴,忍不住張口咬了一下,剛鬆口卻被薄非陽低頭偷了個香,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烏蘇雅已經在他還禮喘息了去來。
薄非陽輕撫著烏蘇雅的後背接著道:“自從皇上登基,皇上便曉得太後有異心,而太後是駿王爺的生母,太後策劃謀反,為了必定是駿王爺。我那時便想若是駿王爺能反抗太後,或者有能力保護你,我便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算了,可是我發現駿王爺並不是一個能讓你過安穩日子的人,他不能護你的周全,所以在太後要給我身邊放眼線的時候,我便提出了要娶你為妻。其實你和百裏駿約定離開京城私奔的事我早就曉得,那天你在北山坡上等了百裏駿一天,我就在那裏看了你一天,我對自己說,若是百裏駿來了,我便放你們走,可是他沒有來,下那麼大的雨,你一個人在雨裏等著,你昏倒在雨裏還是我送你回去的,從那天開始我便決定這一世我絕對不會把你讓給百裏駿了,他守護不了的人我來守護,我不會再讓你傷心。”
想起那日在北山坡上看到烏蘇雅時的情景,想起她絕望的眼神,薄非陽依然忍不住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