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果斷的不回來,薄非陽一定不會吝惜一份休書,絕不會為難她,反正她還是處子,到時候她便是再嫁也能挑一門好的。可是她卻因為抓住了沈姨娘的把柄,毅然決然的回了京城,現在侯府眼見著便要遭難,皇帝開始懷疑薄非陽,太後那邊也靠不住,若是薄非陽有個三長兩短,那她豈不是還沒有被薄非陽碰過,便要為他守一輩子的活寡了?
不曉得是不是樹上的雪花落入了領中,馮姨娘後頸一陣發涼,凍的她哆嗦了一下。
守一輩子活寡或許還是好的,薄非陽沒了,皇帝若是還不消氣,連侯府的爵位也薅了,那薄家豈不是被打回原形?
不行,她還這麼年輕,已經在侯府浪費了這麼多年的光陰,她絕對不能用自己的青春做賭注了。
“玲瓏!”馮姨娘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差點撞上她的玲瓏,道:“那隻信鴿還在嗎?”
重用侯府的人都在等待著薄非陽的歸來,知道很晚大門那都沒有消息,三更過後,烏蘇雅還在內室的貴妃榻上看書,那是一本藍皮的詩集,烏蘇雅已經看了一個晚上了,卻隻翻動了幾頁。
裴嬤嬤進來看見烏蘇雅還是那個捧書的姿勢終於看不下去了,輕輕的走過去拿下她手裏的書道:“侯爺今晚隻怕是又不會回來了,姑娘還是趕緊上床歇著吧!”
烏蘇雅沒有拿回自己的書,卻搖了搖頭,“昨日侯爺便沒有回來,聽說皇上隻給了侯爺兩日的時間,明日過後侯爺便要離京,皇上總不能不讓侯爺回來話別吧,今晚侯爺許是能回來的。”
“便是侯爺能回來,姑娘也不用坐在這裏苦等,如今還沒有入春,夜裏涼的很,姑娘到床上去等著還不是一樣。”裴嬤嬤勸道:“奴婢已經幫姑娘把床鋪好,也用湯婆子暖過了,姑娘還是上床去躺著吧,這樣坐著腰背也受不住。”
烏蘇雅正要辯駁,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心中一喜,忙揚聲道:“可是侯爺回來了?”
“姑娘,是平安來了。”紅綾輕快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可見她也是在急切的等著平安的,如今她算是見到人了。
平安來了,定是薄非陽有消息傳來,烏蘇雅忙道:“讓平安進來。”
話音一落,平安便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身後帶了一陣冷風裴嬤嬤忙幫烏蘇雅拉了拉身上的簇花錦緞毛裏褥子。
“侯爺可回來了,還是讓你傳了什麼話回來,他人可好?”待平安請過安,烏蘇雅便心急的問道。
“夫人放心,侯爺一切安妥,侯爺現在人在後院,許將軍喝醉了,正拉著侯爺要喝酒,侯爺讓小的過來跟夫人說了一聲,讓夫人不要擔心,他馬上便回來。”平安微笑的說道,想讓烏蘇雅放心。
原來從後麵的東北角門進來的,難怪前門一點消息也沒有,不過人回來便好,烏蘇雅點了點頭讓平安先下去歇著了,遲疑了一下,讓碧絹去金輝堂跟太夫人一聲薄非陽已經回來了,讓她安心休息,明日一早他們便會去給她請安,而後忙讓青羅命下人燒水,等薄非陽回來好沐浴,在外麵呆了一天一夜定是累了,她想讓薄非陽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
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薄非陽才從後院走了回來,脫下黑狐皮的大氅,身上還穿著昨晚出去時穿的藏青色暗紋緞麵棉袍,臉上微紅像是喝了酒,頭發卻有些連亂,連發冠都有些歪了。
烏蘇雅愣了一下,才起身忙迎了過去,道:“侯爺出去跟人打架了嗎?怎麼這個樣子?”剛說完便被他身上的酒氣熏的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讓裴嬤嬤接過他手上的大氅,接著道:“我讓人燒了熱水,侯爺先去洗漱一下吧!這一身的酒味我可受不了。”
“文強喝多了,拉著我不肯讓我走,才弄的這一身狼狽。”薄非陽開口說道,見烏蘇雅用帕子捂著鼻子,輕笑了一下,道:“我先去洗漱,天氣涼你上床躺著吧。”說著接過裴嬤嬤手上換洗的衣裳,轉身角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