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扭著脖子了,那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左右我這裏也無事。”烏蘇雅卻沒有讓沈姨娘再留下來的意思,看著她身上的傷痕便覺得別扭的很,端起手邊的茶碗說道。
尤姨娘曉得烏蘇雅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忙和沈姨娘一起站了起來,行了禮後出了門。
“姑娘這麼就這麼讓她走了,不是還要去庫房清點嗎?”裴嬤嬤見尤姨娘和沈姨娘都走了出去才沉著臉開口問道,先前的氣她還沒有消呢,雖然她不想見到沈姨娘,可是她更不願意看到沈姨娘逃脫責任。
烏蘇雅卻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讓裴嬤嬤在旁邊方才尤姨娘坐過的軟凳上坐了,才道:“我方才仔細觀察了一下她,她是不怕咱們去庫房清點的,想必這上麵應該沒有問題。”
“照姑娘這麼說,她便輕易把賬冊交出來了?”裴嬤嬤在軟凳上坐下,驚訝的問道。
“那也不一定,府裏的事情多著去了,說不定她在哪裏便給我挖了個坑準備讓我跳呢,今兒個早上去給太夫人請安的時候,還聽她提起,快到外麵的莊子來送年禮和年賬的時候了,說讓我見見那些個莊頭管事,侯府……”烏蘇雅說著突然頓了一下,眼睛一瞠,忙伸手指著地上的箱子對裴嬤嬤說道:“嬤嬤快去幫我點點,看看有沒有關於年節和每年莊子上繳銀兩的賬本!”
裴嬤嬤聞言也是一驚,忙起身朝打開的箱子走去,烏蘇雅見箱子裏的賬冊太多,怕裴嬤嬤一個人找不過來,又讓人喚了顯明家的過來,心想她是莊子裏出來的,對莊子的賬目應該清楚,忙讓她也一起找了起,可是一連清點了兩遍,深秋的天氣裏,三人都累的出了一身熱汗,卻依然沒有找到她想要的賬本。
“姑娘,是不是那個沈姨娘忘記把賬本放進去了。”顯明家的已經累的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著汗問道。
“可是她方才不是說了府裏的賬本都在這裏了嗎?難道……”裴嬤嬤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把手中的一本賬冊重重的摔在櫃子裏,“噌”的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道:“這一定便是沈姨娘的詭計了,這麼多本賬冊,她料定姑娘是不會當麵清點的,她隻說了所有的賬目都在這裏,還有尤姨娘作證,卻悄悄扣下了年節的賬目,想讓姑娘過幾日無賬可對,她這是誠心想看姑娘的笑話啊!真真是太可惡了!”
“不僅是這個,就連年節裏往來送禮的登記冊子也沒有!”烏蘇雅麵沉如水的說道。
若隻是莊子裏送東西來,登記的那個賬冊不見了,烏蘇雅倒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每年的年景不一樣,今年多送些,明年少送也,也沒有人能說些什麼,若是怕被那些莊頭欺瞞,大不了讓薄非陽陪著自己見他們便是了,諒他們也不敢欺負到薄非陽的頭上去。
可是年節裏往來送禮的冊子便不一樣了,每年都有慣例的,不管別家送了些什麼過來,都要按照以前的慣例添些或是減些的,添多了或者減多了,或者去年減了今年又減了都會讓人心裏不舒服,這直接影響著侯府與外界的關係,是萬萬不能馬虎的。這些烏蘇雅以前在電視上看過,所以曉得其中的利害關係。
裴嬤嬤聞言驚的張大了嘴,顯明家的也氣的彈了起來,怒道:“真是太可惡了!奴婢這便是找那沈姨娘問清楚,讓她把賬本拿出來!”說著作勢便要往外走,卻被烏蘇雅伸手攔住了。
“你這樣去,她便會把賬冊拿出來嗎?不可能的!”烏蘇雅皺著眉頭說道。
沈姨娘這一招倒是真有點水準了,烏蘇雅心中暗想,有尤姨娘給她作證,莫說是自己過去找她要了,想必自己就是告到太夫人那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還會被太夫人懷疑辦事不利,可是她就真的隻有坐以待斃了嗎?
不,她決不能這麼的容易便讓沈姨娘如願的!
落霞閣後院內煙塵滾滾,沈姨娘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低頭看著火盆內已經快燃盡的紙張,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烏蘇雅,你想當家,沒這麼容易,燒了這些賬本,我看你怎麼過這個年!沈姨娘得意的想著,轉頭看了小彤一眼,道:“等這些都燒成灰燼了再拿出去。”
“是!”小彤低頭應,了一聲。
沈姨娘點了點頭,抬腳便要往前院走,剛走了一步又頓住了,臉色一整望著小彤道:“若是有人問起這裏為何有這麼多煙,你怎麼回答?”
“奴。奴婢就說是奴婢想生火,可是煤炭被打濕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煙。”小彤早就在心裏想好了,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