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說完伏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呆呆的跪在了一旁,輕聲的抽泣著。
烏蘇雅見狀心中忍不住感歎沈姨娘的急智,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又把太夫人給拉下了水,有了這一層原因,太夫人即便是想深究沈姨娘的責任,想必也下不了重手了,遂轉頭去看太夫人,果然見她望著沈姨娘的眼神緩了一些。
“你先起來吧!”太夫人臉色雖沒有先前難看了,聲音還是冷冷的。
因為府裏有太後和皇後兩邊派來的人,太夫人怕自己一個行差踏錯,得罪了其中一方,所以甘心做一個閑人,連府中的中饋之權也都拱手讓了出去,就是不想惹著宮裏的兩位貴人,寧願撩手讓兩邊在自己的府裏隨便鬥,可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暗暗後悔當初不該罰白媽媽,可是她當時真的是氣昏了,那可是她至今唯一的孫兒,差一點便死了,她怎麼能不生氣呢,況且白媽媽做下這麼嚴重的事情,若不罰,那讓她還怎麼管束下人?
沈姨娘聞言曉得太夫人相信了自己說的話,仰頭神氣的看了烏蘇雅一眼,又很快的低下頭去,因為丫鬟們都被支了出去,隻得自己慢慢的爬了起來,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太夫人,白媽媽的死因實不能宣揚,那請仵作的事……”
“既然你明白這一點,一早便應該把實情說出來,這樣娘也好想出應對的法子,耶不會讓白家的人找上門來,哭喊著要個公道,要去太後娘娘那裏告狀了,如今已經命人去請了仵作,此事若是真的捅到太後娘娘那裏,豈不是要陷娘於尷尬的境地?”烏蘇雅自然不能看著沈姨娘抽身而出,見太夫人還沒有做出決定開口說道。
要真論起來,這事的確是白媽媽的錯無疑,可事情壞便壞在白媽媽雖然賣身契在侯府,卻實實是太後的人,若是太後追究起來,那他們侯府豈不是要倒黴?所以這件事是萬萬不能傳到宮裏去的,可是一旦仵作驗了屍,那事情再想保密,便不容易了。
太夫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心中一驚,狠狠的瞪了咬緊牙關的沈姨娘一眼,越發的覺得自從她生了哥兒以後,便開始不省心了,抬頭正要喚人進來去追請仵作的人回來,烏蘇雅卻開口說道:“娘,媳婦方才覺得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宜宣揚出去,已經吩咐讓人把請仵作的人留下了。”
太夫人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烏蘇雅的眼神與看著沈姨娘的眼神形成強烈的對比,聲音柔和的道:“你做的很好,可是白家的人該怎麼辦?看樣子他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這件事既然是賤妾的錯,那便由賤妾來處理吧!”沈姨娘忙搶著說道,她不曉得烏蘇雅到底對白家人許諾了什麼,可是隻要脫離了太夫人的視線,她一定能夠問出來的,說不定還能給烏蘇雅一個反擊。
可是太夫人已經不相信沈姨娘的辦事能力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若是再出差錯,便要直接去見太後了,遂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隻當做沒有聽見,一臉殷切的望著烏蘇雅。
烏蘇雅在太夫人的熱切注視下自然不好露出得意的神情,餘光瞧見沈姨娘氣得半死的樣子,心裏卻是得意的很,故作沉思的想了想才道:“若是太夫人放心的話,便把此事交給媳婦來辦吧,那白家人想來也是有所圖謀的,隻要許以他們想要的,想必不會再追究,隻是……”烏蘇雅轉頭看了沈姨娘一眼,才接著道:“隻是方才沈氏不是說白媽媽還有些東西在她那裏放著嗎?還得讓沈氏拿出來,讓白家人拿走才是,省的下回他們想起來,又來糾纏,另外若是能再給他們補一些,想必他們會走的更幹脆的。”
“嗯,你說的沒錯。”太夫人點頭說道,深覺烏蘇雅說的有道理,轉頭怒視著沈姨娘,道:“你趕緊命人去把東西取來,再拿些銀子出來,好讓你們夫人打發了他們,事情是你辦的,自然要用你的銀子來解決,哼,今日多虧了你們夫人在場,若不是她我看你怎麼收場!”
太夫人看重錢財,自然不願意動用自己的銀子來解決這事,更不會動用公中的銀子,那沈姨娘便隻得大出血了,況且之前的話是她說的,任憑她氣的要死,聽了太夫人這麼說也隻得應下了,黑著臉出去讓貼身丫環靜音去拿銀子。
待沈姨娘再轉回來,太夫人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涼涼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個妾室原本便不應該管著府裏的事情,之前讓你管也實屬無奈,如今看來你們夫人也是休養的差不多了,往後這府裏的事你便交給你們夫人打理吧,一會命人把府裏的賬冊整理整理送到你們夫人的院子裏去,往後沒什麼事,你便不要來給我請安了,上回讓你抄的經書你再繼續抄,越多越好,待我送到廟裏麵去,也算是你於白媽媽這件事上的懺悔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