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子這下才真的曉得怕了起來,剛想張嘴求饒,想起沈姨娘給的那些銀子,想起白媽媽的要挾,又閉上了,低著頭癱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烏蘇雅也不逼崔婆子,冷笑了一聲靠在紫金絨麵軟墊上,勾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手邊引枕上的粉色流蘇,狀似無意的道:“你若是想一個人硬扛著也行,一個老婆子破罐子破摔也便罷了,可是你別忘了,你的兩個兒子也在府裏當差,對了,還有你的小閨女,好像是叫靈兒吧,在萱姑娘的身邊當差,十歲便當了二等丫鬟,還真是不簡單,將來萱姑娘出嫁,若是嫁的好了,她也能跟著出去享福,便是嫁的一般,你也能求太夫人把她留在府裏,到時候配個管事什麼的,也是個不錯的,隻是……”
“夫人,夫人,老婆子做的這些他們可都是不曉得的啊,尤其是我那丫頭,她是最老實的,求夫人放過他們吧!老婆子求夫人放過他們吧……放過他們吧……”烏蘇雅還沒有說完,崔婆子便真的急了起來,不要命的一樣磕著頭,頭磕在地上發出“嘭嘭”的聲音,連一旁的顯明家的看著都皺起了眉頭。
崔婆子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兩個兒子倒是罷了,那個最小的閨女可是她的心尖子肉,近四十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閨女,想盡辦法把她送到薄可萱的院子,就是想讓她跟著侯府的姑娘多學的東西,將來也能嫁個好人家。
這些烏蘇雅是早就讓紫綃去打聽清楚了的,所以才會堪堪戳到她的軟肋,見她磕頭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血印子,這才讓旁邊的青羅把她扶了起來,道:“我也曉得你是一時糊塗,隻是你一心為了別人不顧你的親生兒女,我又能有什麼法子呢!你也曉得我是不管府裏的這些事的,今日你若不是在我院子裏做出這樣的事,我也是不想管的。不如這樣吧,我把你送到太夫人那去,讓她老人家看看該怎麼處置,說不定有人會替你求情也不一定呢!”
“不,不要!不要把老婆子送到太夫人哪去!”崔婆子忙說完,她心裏很清楚,太夫人是最看重自己的孩子的,若是讓她曉得薄可萱身邊的丫鬟家裏出了賊,定是會把她家靈兒趕出薄可萱的院子的,所不定還會趕出侯府,他們一家都是家生子,若是被主家趕出去,那她家靈兒的一生便完了,所以她是絕對不能讓烏蘇雅把自己送到太夫人那裏去的。至於求情,她更是想都不敢想了,不找她的麻煩便謝天謝地了。
烏蘇雅冷冷的望著崔婆子沒有說話,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剩下的便是要看崔婆子怎麼選擇了,若是她執意要護著沈姨娘,那她也沒有辦法。不過烏蘇雅很清楚,當娘的眼裏沒有任何人事會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
烏蘇雅沒有猜錯,崔婆子並沒有讓她等太久,便慢慢的跪直了身子,低頭說道:“夫人想曉得什麼便問吧,老婆子絕不敢再欺瞞,隻求夫人放過老婆子的孩子們,除此之外,想怎麼罰老婆子都隨夫人。”
“好!”烏蘇雅鬆了一口氣,輕輕的笑了起來,指了指手邊的紙包,道:“那你便先說說這是什麼吧!”
“那是……普陀花粉。”崔婆子看也沒有看小幾上的紙包一眼,便開口說道。
“普陀花粉?”烏蘇雅依稀記得這種花粉名,轉頭看了旁邊的裴嬤嬤一眼,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又問道:“是誰讓你把這東西放在我屋子裏的。”
“是沈姨娘。”崔婆子低聲說道,也不用烏蘇雅一句句問,自己痛快的說道:“沈姨娘說讓老婆子把普陀花粉放在夫人的屋子裏,最好是藏在隱蔽的地方,說事成之後會給老婆子一筆銀子,還說會讓靈兒進萱姑娘的屋子當大丫鬟……老婆子是豬油蒙了心才會聽沈姨娘的話,可是老婆子真的不曉得沈姨娘為何要這麼做,夫人明察!”崔婆子一想到連累了自己的閨女,心便疼的像是針紮一樣,後悔的說道。
“嗯,我相信你說的話,其他的我自會查清楚的。”烏蘇雅點頭說道,傾身看著崔婆子,“原本你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我是不想重罰你的,可是今日的事情鬧的這麼大,外麵定也聽到了些動靜,我若是不罰你,事情便不好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婆子明白,不管夫人怎麼罰,老婆子都情願承受。”崔婆子點頭說道,她是曉得烏蘇雅的院子裏還有沈姨娘的人的,隻是不曉得是誰,聽她這麼一說立刻明白了。“隻是靈兒……”
“你放心,靈兒那裏我自會為你擋著,不會讓太夫人把她趕出萱姑娘的院子。”烏蘇雅曉得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穩住崔婆子,一臉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