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雅一看她的笑臉,像是被感染了一樣也笑了一起來,從小幾上順手拿了一個紅蘋果遞給她道:“拿去吃吧,讓她進來。”
碧絹高興的應了一聲,倒不像以前那樣急著去吃蘋果了,而是塞進袖子裏,歡快的走了出去。
不一會,紫綃便帶著梓頻走了進來,站在離烏蘇雅三步遠的地方低頭緩緩的行了一禮,然後雙手護在微隆的小腹前靜靜的站著。
烏蘇雅卻不急著說話,先從頭到腳的仔細的把梓頻看了一遍,臉上浮現了一抹淡笑,這才看了紫綃一眼,待紫綃從外麵捧了一把小杌子放在旁邊,才頷首道:“坐吧!”
“謝夫人賜座!”梓頻柔聲說道,低頭又行了一禮,這才緩緩地側身坐在杌子上。
“幾個月了?”烏蘇雅開門見山的問道,轉手把青花釉下彩的茶碗放在小幾上。
“回夫人話,快五個月了。”梓頻聲音平靜的說道,她曉得自己來這裏就是為了解決孩子的事,所以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她隻是好奇一向冷淡的夫人為何會管她的事情。
“五個月了。”烏蘇雅像是自言自語的小聲重複一遍,忽然聲音一冷,盯著梓頻道:“你膽子倒是不小,明明曉得太夫人最是忌諱二弟屋裏出這樣的事,你竟然還敢頂風犯險。”
梓頻猛然抬起頭來,柳眉下的美目已經盈滿了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身子輕輕的晃了晃,果真像是風一吹便會倒了一樣,頭一搖,淚水便悄然從臉頰滑落下來,哀聲道:“不,奴婢不是要忤逆太夫人的意思,奴婢是真的想跟少爺長相廝守,奴婢對少爺是真心的,奴婢也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會這個時候來,奴婢……”
“真心?若是真心便應該恪守本分,老老實實的在他身邊做個紅袖添香的丫鬟,這樣說不定還能長長久久的伺候在他身邊。”烏蘇雅冷冷的望著梓頻,若是讓薄靖宇看見她這副樣子,想必已經撲上去,心疼的輕哄安慰了吧,可惜她烏蘇雅不會,看慣了殷琳惺惺作態的樣子,她再也不會上這樣的當了,嘴角嘲諷的一揚,道:“況且,你若是真覺得這孩子來的不及時,便應該早告訴二弟,讓他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拖到現在就算打胎也可能會傷及生命才開口,梓頻,你是真的連命也不要了嗎?”
五個月了,烏蘇雅就不相信一個女人懷孕五個月會不自知,又不是年紀小的丫頭,這個梓頻怎麼看年紀也不小了,說不定比薄靖宇還要大呢!
烏蘇雅最後一句話一出口,梓頻的身子便猛然一震,捂著小腹的手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帕子,喃喃說道:“不,不會的,宇少爺會護我們母子周全的……”梓頻越說聲音越小,她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也明知薄靖宇沒有這個能力。
“你真以為二弟能護你周全?”烏蘇雅冷笑一聲,“還是你覺得你可以去求你原先的主子,讓她幫你當上二弟的姨娘?”
“夫人……”梓頻聞言猛然抬起頭來望向烏蘇雅。
“我看你長得聰明伶俐,相信不會有這樣愚蠢的想法吧,連不理俗事一心隻問美人隻談風月的二弟都明白這事不能指望沈氏幫忙,而求到我麵前來,你,應該不會比他還單純吧!”烏蘇雅無視梓頻越睜越大的眼睛,雲淡風輕的說道。
是,梓頻不可否認她之前是有這樣的想法的,之所以她一直沒有這麼做,正是因為她了解沈姨娘的性子,曉得她一定會為了自保不會幫自己,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今日才會到這裏來,隻是,她不服!
梓頻突然有種前途漫漫的感覺,她已經把自己逼到了這一步,可是下一步該怎麼走,她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
梓頻猛然抬起頭來,直直的望著烏蘇雅,盈滿淚水的眼睛裏不僅有哀怨,更多的卻是不甘,恨聲道:“夫人說的對,奴婢是愚蠢,所以才把自己逼到了如此地步,可是奴婢就是不服,奴婢和沈姨娘同是出身卑賤,可是為何她就能被風風光光的抬進侯府,為何她便能在侯府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為何奴婢便隻能當個丫鬟,連懷個孩子都隻能偷偷摸摸的!”
竟然敢當她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也是看準了她不會去把她今日所說的話傳到沈氏耳朵裏的緣故吧!
烏蘇雅看著梓頻的眼神裏多了一些欣賞,語氣卻沒有好到哪去,淡淡的說道:“為何?很簡單,因為她有靠山你沒有,她有人幫扶你沒有,她依附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為自己掙下爵位的侯爺,而你,跟隨的卻是現在還需要看娘親臉色,成天在屋子裏苦讀詩書,等著將來金榜高中才能真正安身立命的宇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