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再明了不過,欒問蒼與他交手,至多落個平手,想將他擊敗卻是絕不能夠。蘇鶴哈哈一笑,欒問蒼死了,鏟平昆侖派還遠嗎?他東躲西藏數十年,此刻終於看到了報仇的希望。當下一拍圓桌,“好,司徒幫主果然是英雄蓋世,等欒問蒼到此之時,由我先與他交手,無論勝負必會亂其心智。屆時幫主再出手勝算也會大上一些。”
高手過招,一念之差便可左右勝負,如真能亂了欒問蒼的思緒,司徒慶生取勝的機會固然會大上很多。司徒慶生終於嘴角微微上翹,畢竟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江湖規矩於他來說隻要不緊關生死那便一文不值,而可以擊敗鼎鼎大名的昆侖劍主又有哪個習武之人不為之所動呢?
蘇鶴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沉聲道:“二位放心,即使此一戰司徒幫主不能取勝,我也有脫身之法。”
這句話無疑叫龐狐吃了一顆定心丸,需知生死之事才是他最掛心的,他武藝說強不強,心機說深不深,但每每遇到強敵總能安然脫身,憑的就是他有一顆怕死的心。蘇鶴既然能說的這般自信,可見其必有所恃,隻是他平日做事喜好故弄玄虛,頗為神秘,既然不說原由,龐狐也不便多問,因為隻要能保證自身的安全,他根本不在乎好奇心是否得到滿足。
“稟幫主。”一個丐幫弟子匆匆跑上樓道,“欒問蒼求見。”
蘇鶴猛地站起身,雖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可乍一聞“欒問蒼”三字他仍是心頭一緊,“我們走吧。”
青瓦疊浪,紅柱參天,雖是殿堂,磅礴之勢卻不遜於樓閣。一丈高的門前金匾橫掛,上書“三合堂”三個大字。
此殿乃是丐幫議事集會之所,隻有幫主及幾位長老、堂主方可進入。這時三合堂外已經黑壓壓擠滿了手握兵刃的丐幫弟子,各個麵色不善眉宇間卻隱現幾分愁容。三合堂內部,司徒慶生、蘇鶴與身為賓客的龐狐相繼入座。
不多時,堂外接耳之聲傳開,而後杭州百姓與丐幫弟子的對罵聲此起彼伏。
蘇鶴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站起身,他沒有去幹涉百姓與丐幫眾弟子的衝突,因為一長一短兩身白衣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十年不見,依然麵如寒冰發似冬雪,淩厲的氣勢方一撲麵,蘇鶴便不自覺的倒退一步,欒問蒼,終究是來了。連高坐交椅司徒慶生都不覺讚歎一聲:“好個仙人之貌,天劍之尊。”
欒問蒼微微笑道:“司徒幫主過獎了。”
可蘇鶴能東躲西藏隱忍十年又豈是等閑之輩,為這一刻他無數次從生死邊緣硬挺過來。如果說欒問蒼身上的霸氣是修神而至,那麼他身上的不撓之氣便是錘煉而得。
鷹目一睜,蘇鶴此時的神色幾近猙獰。看看抱劍而立的楊三折,眼前雖是比彙報中少了一人,他卻毫不在意。因為隻要能取下欒問蒼的項上人頭,他便可一雪心頭大恥。
“欒問蒼,你逼得我好苦啊。”蘇鶴將腦中激憤強壓下去,他深知放手一搏自己決不是欒問蒼的對手,自己站出來的目的是要繞亂欒問蒼的心智,為司徒慶生多添幾分勝算。
欒問蒼輕蔑一笑,身形一閃便飄到蘇鶴身前。單是這一躍,便讓包括司徒慶生在內的眾人吃了一驚,他們隻感覺堂內刮起一陣微風,而風聲剛起,欒問蒼已經駐足在蘇鶴七尺之內。
笑容收斂,欒問蒼玉麵之上殺意泛起,朝著蘇鶴冷冷道:“那麼,你這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