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啊,淩厲而尖銳,黑色的瞳孔深邃的可怕,如野獸一樣,死死盯著宋悅,毫不掩飾眼裏的殺意。
宋悅頓時覺得荒謬,裴池雨與自己不曾相識,在此之前都沒有見過一麵,甚至都不知道我叫什麼吧!他眼裏赤裸裸的殺意是怎麼回事?
裴池雨徑直向宋悅的方向走來,路上的人們紛紛讓開,不知道是畏懼裴池雨,還是隻是想看熱鬧。
裴池雨一路不快不慢,很快走到宋悅前麵裴夕月的身前。可是裴池雨並沒有看向一眼,腳下的步伐也沒有停止。
“池雨,住手,回頭吧!”裴夕月的聲音微微顫抖,這麼柔弱,這麼認真,一點也不符合她平日大大咧咧的性格。
裴池雨如沒有聽到一般,以之前的步履節奏繼續向前。宋悅也皺起眉頭,這事情,恐怕緣由頗深,不會簡單善終。
裴夕月起身,按住裴池雨的肩膀,指節和臉色一樣,都是沒有血色的慘白。裴池雨終於停下腳步,望向裴夕月,嘴角扯出一個冷冽的弧度,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
“放手啊,我的傻姐姐。你再這樣,會死的。”
裴夕月咬緊下唇,搖搖頭。裴池雨一聲冷哼,全身靈力激發,手臂一揮,裴夕月倒飛而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的出來,裴池雨一點也沒有留手,是毫無保留的全力。
李長庚移步接住裴夕月,腳下雖未移動半步,不過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
在場的人,包括梅將離在內,都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大概都是覺得事情越來越精彩,想看看之後會如何吧。
李長庚目光罕見地深沉,手指抹去嘴角的血。溫柔地對身側的裴夕月說道:“夕月,我幫你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弟弟。”
裴夕月掙脫李長庚的手:“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參合。”
李長庚眼神一黯,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下移。旋即又露出燦爛的笑容,收回手掌,退後兩步。
宋悅見此也是驚訝,這李長庚,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啊!此時大度隱忍的他一點貴族紈絝的樣子也沒有,反倒似一個深情愛著貴門小姐的落魄書生。
裴池雨看向李長庚的方向,又環顧四周,淡淡說道:“告訴你們,在場的各位,誰要再插手,我真的會殺人。”
裴池雨語出驚人,話鋒直指此處背景最大的李長庚。也許此時,有不少人皺起眉毛,心中不忿。而號稱東洲第一紈絝的李長庚麵無表情,沒有任何動作。
終於,裴池雨來到宋悅麵前,斜著眼睛高高在上看著宋悅。透過殺意,宋悅還看見一絲絲的戲虐。
“你是宋悅?”
“是。”宋悅起身,目光直視裴池雨。雖然不知道裴池雨為什麼那麼針對自己,不過既然是找上來的麻煩,宋悅也不會退縮。
裴池雨體內靈力翻湧,刹時一種強大的威壓壓迫著宋悅。宋悅身體一重,呼吸也急促起來,心中不由暗歎,我跟你到底有什麼仇怨?
裴池雨散發的威壓越來越重,宋悅幾乎已經要直不起身體。宋悅絲毫不懷疑,裴池雨是真的要殺了自己。
裴夕月靜默,眼中露出掙紮,顯然在出手與不出手之間猶豫。花清婉目光低垂,手指搓動,最終還是移開視線,沉默下來。
宋悅不知為何,心中一痛,仿佛有一隻手抓住他的腳,使他從身體被壓迫的痛苦中陷入到另一種更為泥濘的深淵。
“現在的人竟是這般懦弱,就這樣看著有人欺負小輩,話都不敢說一聲。”一聲霸道的聲音傳來,一道黑影閃過,一腳踢中裴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