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美女陪著,岐人仍然寢食不安、坐臥不寧,他的心裏在鬥爭、在權衡,在三丸的前沿陣地,他看到了上億元賠賠賺賺,這有點兒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意思,真刺激!原來岐人隻知道掙錢是為了生活,可現在不一樣了,賺錢竟然還有更高遠、更深層次的意義!他迷茫了,不知道今後該去向何方!
和子給岐人當導遊,逛了皇宮、天王廟、孫中山和魯迅紀念館,當到了靖國神社時岐人不進去了,他堅決不能拜祭那些沾滿中國人鮮血的戰爭罪犯。他們之間的語言交流雖然好了一些,但還是障礙不小,在上野公園的一間咖啡廳裏,岐人試著問起了和子的身世,這使和子很感動,像她這樣來自社會底層的歌舞伎是沒有人關心她是從哪兒來的,將來要到何方去!他們隻關心她的身體能給他們賺多少錢。他們之間通過說、用手比劃、在紙上寫的方式進行艱難但還比較愉快的交談,岐人大致了解了和子的過去、現在的處境和心理的想法等情況。
和子的家在石川縣金澤市石川郡高鬆町,以務農為生,她跟家裏謊稱到東京讀大學就應聘到了三丸株式會社,學習歌舞伎,當時她不知道歌舞伎是個行業,裏麵包括賣身女,訓練時她反悔了,但是已經晚了,她一個弱小女子是抗拒不了機製的力量的,訓練是殘酷的,尤其是性訓練簡直就是獸性的。在通過種種非人性的野蠻的訓練後,和子懂得了順從有多麼重要!隨之她的人生觀和價值觀變化了、成型了!她接受了身體就是第一資本的理念,她居然堂而皇之的給岐人講起了性醫學的知識,她說每天性激素如果有半小時的釋放能夠延緩衰老、能夠健康、能夠長壽。她說以前隻是想用青春賺幾年錢,然後回到家鄉,做點兒小生意,找個男人結婚、生幾個孩子,過好這一輩子。可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她不願意也離不開男人了,她受不了跟一個男人廝守一輩子的乏味的生活。她現在的最大願望就是用青春尚存的大好時光賺更多的錢。她要在三丸的體製下努力向上,以後能當上個老鴇也是不錯的選擇!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幸福,每個月能給父母寄去二十萬日元,也給父親買了小轎車,他能開著車去地裏幹活,她自己也讀著東京大學的國際貿易課程,她的歌舞彈唱、性技術很出色,她能在床上使男人失魂落魄,她以男人在床上依賴她的技術而沾沾自喜。她說佛認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句屁話。色要是空那我們幹什麼去呀!這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其實女人對男人的服務過程就是對男人征服的過程!她慶幸能有機會陪伴岐人這樣的大人物,她為能在千裏挑一中脫穎而出感到幸福!她沒有見過紅石竹,也不可能見到紅石竹,但她聽說過紅石竹,她崇拜紅石竹,她把紅石竹當做自己的偶像,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紅石竹。她對男人有了全新的理解,她認為愛情不屬於男人,因此她對男人隻有金錢上的需求,而絲毫沒有心理上的需求,但她不怨恨男人,她認為男人的動物本能就是這樣的,男人需要女人也是本能決定的,沒有本事的男人通過結婚霸占了女人的一生,想要把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給男人是荒唐可笑的,而有本事的男人到處都可以有女人,說到底她和男人的關係就是服務與被服務的關係,因此不管多麼有本事的男人她都不屑一顧,隻要給了男人快樂,男人就應該付錢,這個世界上還有既能賺錢又使自己更快樂、舒服、健康、年輕的職業嗎?因此她不但有成就感、也有優越感!岐人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麼深刻的教育,他細細的玩味著和子的話,他的靈魂受到了震撼!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定義男人、愛情、婚姻、生活。尤其她竟敢對神聖的佛教如此褻瀆,要是釋迦牟尼的靈魂有知,還不從散在世界各地的幾萬個舍利中蹦出來拜和子小姐為師呀!岐人深深感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