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誌！”那人沒有反應。岐人向前走了兩步又說：
“警察同誌！”那人身子沒動嘴卻動了：
“別往前走了，什麼事兒，說！”岐人把剛才在醫院的事兒說了一遍，那人身子還是沒動，但是有點兒不耐煩地說：
“有人打他？”岐人有些生氣地說：
“沒有。”警察又說：
“有人害他？”岐人回答：
“沒有。”警察吸了口煙哼哼唧唧地說：
“讓車撞了？”岐人生硬的說：
“沒有。”那個警察把腿放了下來，坐直了身子，擼下帽子，瞪著爛魚腸子似的雙眼惡狠狠的說：
“那你找我幹什麼，找民政局去！”岐人也來了脾氣：
“我叉！你以為我願意找你呀！大夫讓我來找你，大夫說家屬不在就需要警察簽字，你願意去不去，要是病情耽誤了或者死了人你要負責！”警察一下子沒了脾氣：
“那我跟你去就是了，你跟我耍什麼橫呀！”岐人想找到警察就算完事兒了，我再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於是就跟警察說：
“在醫院急診科，我就不去了，我得上火車走了，有警察在我就放心了。”警察說：
“那不行！你得跟我去，至少得做完筆錄你才能走。”
岐人和警察在醫院做完筆錄就離開了醫院，他覺得挺有意思的，自己當鴨子賺的錢給窮人治了病了！他沒地方去了，離睡覺的時候還早，他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這個小城的四周環抱著的群山依稀可見，他看著看著突然在心底湧起了一個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念頭，這個念頭著實把自己嚇一跳！原來自己竟然這麼渺小！這群山都不屑把自己看在眼裏！這小城本來已經很渺小，可自己不是已經淹沒在這渺小的小城中了嗎？如此想來自己竟然也實在算不得什麼！想到這裏他也就自然地低下了那顆高昂的頭，他看著自己的腳尖兒一步一步的向前離了歪斜的艱難的走著，走著走著感覺一個巴掌重重的拍了肩膀一下，嚇了他一跳，他猛然的轉過頭來，竟然是他那位二嫂站在了他的身後，他木然的看著二嫂說：
“二嫂！你怎麼來了？”二嫂一把揪著岐人把他拎到馬路邊上的一根電線杆子底下，逼得岐人背靠在電線杆子上麵，她瞪著眼珠子，用手指著岐人的鼻子尖兒狠狠的說：
“你說我怎麼來了！啊！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你就是白眼兒狼，考完試了是不是、玩完我了是不是、用不著了是不是、想溜走了是不是？你們這些念大書的人沒什麼好東西，良心都讓狗吃了。我就是伺候一條狗，那它見了我還得搖搖尾巴不是！行了！二嫂就是想痛痛快快的罵你一頓，罵完了，你滾吧！”岐人靈機一動，一把抓住二嫂的胳膊，似乎不好意思的說：
“二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原本想麵試完了就去給你買衣服，可是在路邊看見一個老大爺病得快不行了，我就把他背到了醫院，大夫說要手術，你給我的錢就都交住院費了，我沒錢給你買衣服了也就沒臉兒回去了，我就想回到家再給你買衣服，然後和錢一塊兒給你寄過來，不信你到醫院問問就清楚了。”二嫂聽完也不好意思起來，她拽著岐人的手靦腆的笑著說：
“大兄弟你可別往心裏去，二嫂是直腸子，說說也就快當快當嘴，心裏沒什麼雜七雜八的玩意兒，走吧！回家去吧，二嫂給你包餃子吃！”岐人站著不動，他看著二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