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四人幫真的就這麼完了?”張東翻了一下白眼兒說:
“您先吃著喝著,我撒潑尿去,回來好好給你講講!”岐人總覺得這四人幫不能就這麼快就不行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又還陽了呢!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張東晃晃蕩蕩的回來了,他的臉上泛著紅暈、眼仁有些渾濁、眼神兒有些飄忽,他一屁股坐了下來,撓撓他的禿頂說:
“嘿!咱把剩下的酒都分嘍,這剩菜不剩酒,這才是爺們兒!”岐人接著說:
“那菜、酒、飯都不剩,應該就是純爺們了吧!哎!講講中央的事兒,我也長點兒見識。”張東詭異的看著岐人說:
“我說說最近發生的事兒吧,全國工業學大慶會議您知道吧,華主席小灶的廚師是我舅舅,他說華主席人忒老實,老實的有點兒窩囊,會議中間的一天夜裏通知說華主席要喝酒,讓我舅舅給做菜,餐廳是簡易房,廚房和餐廳就一道門簾兒隔著,他們說的話我舅舅大概都能聽著,那天華主席挺高興的,喝酒的人有李德生、陳錫聯、紀登奎、汪東興。他們喝的是茅台,說著說著就說到四人幫的事情了,華主席說:我一直對江青是很尊重的,可她太過分了,罵我就像罵兒女一樣,什麼事兒都指手劃腳,不但得聽她的、聽慢一點兒都不行,你們說我怎麼辦?不把他們抓起來國無寧日啊!好像紀登奎接著說:四人幫的問題是解決了,不還是國不太平嗎?現在反對毛主席和文化大革命的聲音可是越來越強了,如果不趁早解決將來總有一天要出問題的!華主席說:那怎麼解決好呢?不知是誰說的:非常簡單嘛!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把他們那幾個人都抓起來,通報全黨,就說又粉碎了一個反黨集團的篡黨奪權的陰謀,然後組織一個全新的領導班子!您聽華主席怎麼說,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岐人瞪大眼睛看著張東說:
“中央怎麼能說定誰是反黨集團就是反黨集團呢?這太不可思議了!”張東搖頭晃腦的說:
“您看看!說您是個雛吧您還不服,你連天下國家本同一理的道理都不懂,嘿!您算哪門子理論家嘛!明明已經舉起了屠刀,卻說想要成佛,這不是他媽的瞎掰嗎!要是我他媽的到了那個位置我也懂什麼叫箭在弦上不能不發的道理,不信您看著,中央且消停不了呢,華主席呀,白搭!您說毛主席那麼英明怎麼就看上他這麼一個窩囊廢了呢?”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了,於是就非常誠懇的敬了張東一杯酒說:
“張老師!學生還真想請教您,您說這華主席能玩轉這個國家嗎?”張東在岐人麵前就像一個長者,他想岐人也是沒整明白這個事情,嘿!不管您怎麼混,不是北京人就是不行,還得老子給您分析分析,他旁若無人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又吃了一片兒香腸,然後慢條斯理的說:
“您看毛主席的什麼破四舊啦、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無所畏懼了、帶頭火葬啦等等都是給誰看的?當然是人民!而他老人家想死後埋在天安門廣場,可他不能說呀,是不是呀!況且這事兒也得有人做呀!您看江青肯定不行吧、鄧小平也靠不住吧,選來選去選上了華主席,也不錯呀,他也能當一陣子英明領袖了。”岐人心想還小嘴巴巴的說人家瞎掰呢!我看你這才是瞎掰呢,說得這麼玄,一點兒也不靠譜。他看還剩一些雞魚菜什麼的,想把這些都吃了又怕張東笑話,他看看酒瓶子裏還有二兩多酒,他就把這些酒一家一半兒分開倒了出來說:
“張老師!學生再敬您一杯,希望在您的精心指導下我能順利的考上北大或者清華!”張東吱溜一下把杯裏的酒喝了個一幹二淨,抽吧一下鼻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