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你做的事兒呀!你躲在伊斯蘭的世界裏,那不就遠離政治中心了嗎?姐姐還能實現你的政治抱負了嗎?”力本鋒輕蔑的看著燈說:
“親身經曆了這場暴風驟雨我算搞明白了,什麼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它充其量不過是一場圍繞權力的黑吃黑的運動而已,這不那個華國鋒又來了,這下王洪文又不踏實了,誰知道今後又怎麼樣呢?在這裏沒完沒了的當運動員實在是厭煩透了!”岐人聽得似懂非懂,他探尋的說:
“姐姐!那你看我今後怎麼辦呢?”力本鋒湊到岐人的跟前小聲的說:
“你的情況跟我不一樣,你呀千萬不要留在北京,現在你需要以退為進,一定要想辦法回油田工作,在基層靜觀其變!你的那篇驚世之作將來可能給你帶來很多麻煩!不過也說不準個你帶來好運呢,我看張春橋也他媽的長不了,你回去後一定要看誰代表誰,你誰也不要得罪,有幾條船你就踩著幾條船!要學會隻拉車不看路,不管誰掌權都喜歡這樣的人!我估計毛主席死後一定要有一場驚心動魄的你死我活的鬥爭,鹿死誰手我也不知道,那個鄧小平沉沉浮浮卻屢敗屢戰,他算個人物,華國鋒人很厚道,可能力還差點!王洪文我壓根兒就看不上他,江青哪有當女皇的水平呀!張春橋雖然老謀深算,但是他沒有心胸。到今天姐姐才算活明白,姐姐不具備叱吒風雲人物的素質,沒有運籌帷幄的能力,也隻好到中東去釣日月了!”
岐人糊塗了、迷茫了!他覺得力本鋒的話絕對是知心話。他找到了池春,當他問道今後做什麼工作的時候,池春告訴他可能到人民日報社工作,具體還沒定時他寫了一篇言辭懇切的要回油田工作的請示報告!
岐人現在非常相見他的義父,可他不知道義父在哪裏,他也不敢打聽,他隻能整天讀書,在這樣的敏感時期,他怎麼能讀得下去呢?於是他就到各個研究室和這些筆杆子們聊天兒,他通過人們含蓄的言語中、眼神中、表情中隱隱的感覺到力本鋒說的大體是靠譜的。
不久岐人就在中央理論組有了副主任的頭銜並擔任油田總指揮部副總指揮,他回油田上任去了。
岐人整天忙於工作,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他家住在油田那種幹打壘的房子,和農村的房子差不多,由四周用破木板圍起來的院子組成,進門是廚房,東西兩邊有兩個房間。當他拖著疲憊的身子進門時,隻見他的老婆花艾坐在炕邊低著頭,岐人強打著精神說:
“老婆!我回來了,孩子呢。”花艾側過臉兒看了看岐人,又把頭低下去了,默默地看著地麵一聲不吭。岐人又調侃的說:
“怎麼啦!老伴兒,誰又踩你尾巴啦!”說著岐人走進廚房拿起水瓢從水桶裏舀了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喝完他又進屋看看花艾還是不言語,就走到她麵前,摸摸她的額頭說:
“你這小腦瓜也不熱呀!這是怎麼了,又在跟誰較勁呢?我困死了,我得去睡覺了。”花艾拽了他一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隻見她園瞪二目、麵色緋紅、兩頰的肌肉在抖動,橫七豎八的一頭濃密的黑發在頭上亂顫,張牙舞爪的說:
“我說你把這家當什麼啦,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進門兒就睡、飯好就吃,這是旅館呀!住旅館也沒有這麼個住法的。”岐人愣呆呆的站在那兒聽著,仔細端詳著花艾,好像有點兒不認識花艾了,他不明白她怎麼會這樣呢?以前的花艾不是這個樣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