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忙些什麼呢?老不見你人影兒!”岐人笑嘻嘻的坐下說:
“咳!研究室的工作千頭萬緒,一天總有幹不完的事情,總覺得時間不夠用。”花克思搭拉著大長臉,抬起眯縫著的三角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岐人說:
“是不是又有事兒找我呀!”岐人嚴肅地說:
“是有事兒!並且還是大事兒,池春同誌要調我去北京工作,我幹爹不讓我去,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想請您幫我分析分析!”花克思著實吃了一驚:
“你見到你幹爹了?”岐人心想怎麼這麼多人關心我幹爹呀!想到這兒就睡哦:
“沒有!他托人向我轉達了他的意見。”花克思也如此問:
“那他現在在哪呢?”岐人想這可不能告訴他,於是就簡單地說:
“不知道,那人沒說。”花克思敏感地說:
“那蔡主任是不是又要上台了?”岐人隨意地說:
“不知道,那人也沒說。”花克思有點兒生氣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用,這點兒事都問不明白!我告訴你,蔡主任上不上台對你去不去北京非常重要,你沒看剛剛開過黨的第十次代表大會主席台嗎!毛主席的兩邊是兩大陣營,而每個陣營裏又有不同的派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蔡主任很可能是總理範圍的人,至於你跟著的那個池春說不定是王洪文的人。”岐人感覺到這個老丈人真是不得了,於是試探著問:
“不是說這個研究室是陳伯達一手組建的嗎?”花克思看著單純的岐人有些可笑:
“你怎麼這麼點兒事兒也看不明白,陳伯達已成為過去,康生遊離於他們中間,王洪文既是毛主席的人,也是江青的人。毛主席在他們中間維持著政治平衡。”岐人聽得很認真,但是仍然有些糊塗:
“周總理也好,王洪文也好不都是緊跟毛主席的嗎?”花克思直了直身子、用手撫摸了幾下大肚皮說:
“你也不動腦想一想,那林彪、陳伯達不是跟得更緊嗎!怎麼一個摔死了、一個被審查了!”岐人真得不知所措了:
“那您說我怎麼辦?我聽您的。”花克斯的麵色凝重而顯得有些為難的說:
“不管你幹爹在哪兒,他都應該是了解高層情況的人,他的意見應該得到重視!前幾年要不是他果斷地把你派下來,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可是話又說回來了,王洪文現在可能是毛主席的接班人。這可是有關你和花艾前程的大問題,我真的說不準將來會怎麼樣!那樣吧,我給你提兩條意見,你自己決定怎麼做。一是你緊跟池春去北京,如果今後王洪文順利接班你就飛黃騰達了,如果王洪文有倒黴之日就是你幹爹上台之時,那時他仍然可以保護你;二是聽你幹爹的,找一個讓池春信服的理由回材料科來,或者想辦法讓池春推薦你上大學,躲開這個政治漩渦。”岐人茫然的看著這個老人無奈的說:
“上大學的事情我早都申請過了,池春說上大學對我來說是浪費人才,實際上我已經大學畢業了,他讓我做一個重大課題,由他指導,說是這個課題如果做好了就能與馬克思的博士論文有異曲同工之妙!”花克思一聽掙開了眼睛:
“什麼課題!”岐人看著花克思說;
“從人類社會的經濟發展史認識資產階級就在GC黨內,他把我調到北京就是圍繞這個課題查找文獻,他說這篇論文如果做好了可能成為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理論的新發展和新突破,如果得到毛主席的認可,那就是一篇指導黨的行動的綱領性文獻。”花克思聽到這裏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我建議按我的第一條意見辦,這很有意思、很有意義、很值得一博!岐人呐,放心去吧,家裏的事你不要分心,花艾和孩子我們會照顧好的!等你在北京站住了腳就把我們都接到北京去,我們也借你的光當當北京人。”岐人得到了他心目中的理想答案,誌得意滿的登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