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幹什麼吃的，你是他的領導，你幹嘛不阻止他啊？我跟你說，岐人如果有進步，就有你一大半兒的功勞，他有錯誤也有你一半兒的責任，你知不知道？更不應該的是你還幫助他騙人，你是不是也分吃了一個光頭啊？”王苯一臉無辜地說：
“哎呀媽呀！我的好首長啊！天地良心，岐人那小子拿了光頭就跑了。”蔡指大手一揮，哈哈的笑著說：
“是不是他獨吞了光頭，你就來告他的黑狀啊！那樣不好，反映問題是好的，可是如果有其他的動機，那就不好了。”王苯心說完了、這下可完了，我算掉到岐人的陷阱裏了，怎麼說也說不清楚了。於是他就轉換一個話題說：
“首長啊！提個建議好不好？”蔡作金說：
“好！說吧，什麼建議，凡是好的建議我都願意采納！”王苯說：
“首長你看啊！岐人也和你住這麼長時間了，他吧長得很快，生活也不用你惦記了，他要是再和你合住呢，恐怕就要脫離群眾了，所以建議你讓他和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蔡指大手一揮說：
“好！好啊！這個建議好，你看讓他住哪裏好呢？”王苯心說雜種！這回你總算掉到老子的陷阱裏了，他想了想說：
“首長啊！十四號帳篷就在咱指揮部的後麵，離指揮部很近，岐人上班也方便，再說了那個帳篷裏住的人幹什麼的都有，有材料員、電工、技工、力工、司機、放線工、鋼筋工、木工什麼的，他如果住那裏能聽到各方麵的事情，也好向你彙報些基層的情況啊！”蔡作金說：
“行！就讓他住到那裏去吧，這事兒就由你來辦吧。
當天晚上蔡指在工地開會很晚才回來，他洗了把臉就到岐人的床前，看著他呼呼大睡的樣子蔡指就笑了，他給岐人掖掖被子就坐到了辦公桌前，這是他的習慣，每天不管有多晚在睡覺前他都要整理一下當天的工作，記一些東西，他忙完自己的事情後信手翻開了岐人的筆記，一本是他的心得，一本是專門記錄他不明白的概念、專有名詞和推論、論斷的，其中有一篇短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老子就是岐人，不但是一個無產者，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爹娘的人。”蔡作金看到這兒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
“咳！我這個當義父的，明天就把他派到基層去了，看來他確實是沒爹沒娘的人啊！如果他是我的親兒子又會怎麼樣呢？那我也會把他派到基層去的，他現在不理解，相信他以後會理解的，他又往下看：
“可以說我一無所有，我不需要救世主，可我的確離不開別人的幫助！我在這裏明白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僅僅是一些罷了，我在擔任著指揮重任的爹的身上知道了怎樣才能做一個有用的人。我每天盡我的能力在指揮部幹些我能夠幹的事情，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呢？總之我還是要千方百計地找我能幹的活，我要像馬克思學習，我要加入GC主義的這個幽靈，要以自己的努力來證明我是有用的！可是我不明白搞生產就搞生產唄，還革什麼命呀？革誰的命呀？為什麼要革命呀？假使就這麼革來革去的早晚還不革到我爹的頭上嗎？真不知道那個時候是個什麼樣呀？”蔡指看著看著眼睛濕潤了，他又到岐人睡覺的鋪邊上坐了下來，看著熟睡的岐人，這幾年岐人成長的過程曆曆在目，他覺得有這麼一個懂事、勤奮、聰明的兒子也是一種福分！
蔡指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仰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心說岐人這孩子也不容易啊！他學習很努力、很刻苦，工作很認真，和同誌們的團結搞得也很不錯，他已經和庭宰、鼇雄等文化知識都很高的人交上了好朋友。他睜開了眼睛，又翻著岐人的筆記，翻著翻著有一篇日記這樣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