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郭存勇死也拉個墊背的(2)(2 / 3)

郭存先這個後悔呀!如果下麵的權力是分散的,哪怕有幾十個乃至幾百個單位,都要對他負責,由他來控製平衡。盡管看起來是下麵千條線,上麵一根針,對他來說反而更好領導。他上當了,是陳二熊畫好道兒,哄著他或者說是牽著他的鼻子上了這條道兒。下邊的人一個個真的都要反了?

郭存先正煩,聽到外麵又亂了起來,心想是又有女人找上門了,還是又死人了?

是藍新的父親藍守義在郭存先的辦公大樓前喊冤。昨天他的家裏被翻了個底朝天,而且家產被查封,又沒收了存折和現金,這叫他一家人的日子怎麼過呢?曾因造反一直不得好的藍新,已經被打了個半死,通身血肉模糊,再這樣下去小命真就保不住了……藍守義走投無路萬般無奈隻好來求郭存先,可他又進不了辦公大樓的門,便在樓前大喊大叫:“我要見郭書記,我兒子是冤枉的呀!”

這就難免會引來看熱鬧的人,圍觀者中有郭家店的村民,也有外來的打工人員,陸陸續續地越圍人越多。門口有保安攔著,他知道沒有郭存先的準許是進不了他辦公室的,可不當麵求郭存先發話,他的問題就解決不了呀。越想越急,人一急了眼喊叫得就更凶了。喊冤喊冤嘛,有冤的人一定會喊,想叫有冤的人不喊都不行:“郭書記,我們家冤枉啊!我拿這條老命擔保,藍新沒有偷墳哪,他是前一天去他姨家,怕誤了上班,那天才起個大早往回趕……郭書記,你得說句話呀,要出人命啦!”

郭存先叫林美棠把治保員郭傳良叫上來,他問:“藍新的案子到底查得怎麼樣了?”

郭傳良彙報說:“這小子的嘴還挺硬,怎麼打也不招供。”

“你們拿到證據了嗎?”

“他不承認往哪兒去找證據呀?”身為治保員的郭傳良,似乎除去打藍新想不出別的招。這些農民警察的興趣本來就在奉命打便宜人找樂兒上,對破案找證據哪在行啊!

郭存先搖搖腦袋,“郭存勇的棺材裏有好多東西呀,電視機、收錄機、大哥大,你找不到這些東西就定不上藍新的罪,光是從他家裏抄出存折、現金不管用,說明不了問題。實在不行就先把他放了吧。”

“就這麼把他給放了,那不太便宜他了?他老子出來一喊冤就放人,顯得咱們太窩囊點了,以後這些人就更長臉了!”郭傳良太年輕,又仗著論起來怎麼也算得上是郭存先的叔伯侄子,盡管遠了一點,可一筆寫不出兩個郭字,因此不知天高地厚,說話沒輕沒重。

郭存先這時候竟有點懷念歐廣明當治保主任的年代,那個時候郭家店最難最亂,村上卻什麼事都沒出。現在要錢有錢,要名有名,百嘛不缺,亂子卻一樁接一樁……此時樓下的喊叫聲更厲害了,郭存先站到窗戶邊上往下看,不光是藍守義自己在喊冤,還有幾個村裏的老人也一塊幫著藍守義說話……這驟然激怒了他,罵道:“這些沒良心的,到了用他們的時候就掉鏈子,不幫著做工作倒火上澆油,跟黨委不保持一致。他們想幹嗎呢?想頂著門罵陣?這麼亂哄哄的讓我怎麼出去?出去也沒法說話,說輕了是顯著怕他,說重了又怎麼收場?純粹就是激火,向我示威,要我的好看!”

於是他吩咐還站在門口沒有走的郭傳良:“藍守義這是在找難看,他還沒完沒了了?既然他不嫌丟人,不嫌害臊,那就拉到街上拿唾沫啐他,寒磣寒磣他。你們要穿上警服,別忘了是派出所在辦案。”

書記的指令正對郭傳良的心思,他帶著幾個人服裝整齊地衝出樓去,把藍守義拖到大街上就開始“寒磣他”,先是衝著他啐唾沫、罵大街,一會兒就覺得光動嘴不過癮了,開始拳腳相加。越打越覺得不過癮,下手越來越重,下腳越來越狠……這些平時看著還算端正的年輕人,一旦有機會可以打便宜人,覺著打了白打,不打白不打,越打心裏便越凶惡,膽氣越膨脹,打來打去甚至忘記了為什麼要打他?想把他打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