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找他商議國事交接去了。”很是輕鬆隨意的回答,汶無顏將手中的藥丸遞了過去,岔開話題道:“來,我給你把脈。”
國事交接?明明不是說了等打了天族回來後,再將這些事一次性弄好嗎,這四天後就要攻打天族了,現在交接國事,太急了一點。
她微有疑惑的跟著汶無顏走進殿內,坐在椅子上讓他把脈。
汶無顏輕輕的將手指搭上脈搏,細長的狐狸眼眯成一線,半晌後,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開口道:“換一隻手給我看看。”
清歌也沒說話,換了另外一隻手讓與他把脈。
又是一個半晌後,汶無顏緊緊的抿了一下嘴角,才放開了手,慢條斯理的說道:“無妨,再讓陛下輸一次內力後,這異能就封印住了。”
將手收了回來,清歌放下衣袖,淡淡道:“他給我輸內力損耗的多嗎?”
“多?不多,當然不多,陛下內力精純,這世上幾乎無人可比。”汶無顏立即答道,聲音裏充滿了自信。
紮好了衣袖,清歌抬頭盯著汶無顏,緩緩笑道:“既然不多,長風其實也可以給我輸內力的吧。”
汶無顏的笑容一下就有點僵,清歌這發現了什麼嗎?
“當然是可以的,可是前兩次都是陛下輸的,三次內力都來自一人,才有這個效果。”
“原來是這樣,我還怕損了內力,畢竟四天後要去神秘島的。”
輕巧的一句話,立即讓汶無顏鬆了一口氣,還好是這樣,他剛才差點就以為清歌看出什麼了,抹了一把額頭,汶無顏站起身來,他有件事要和禦天乾說。
“我去熬夜,等下端來給你喝。”
“好的。”清歌笑著點頭,透亮的目光掃過他剛才一瞬間的放鬆,轉過身往室內走去。
背對著汶無顏的清歌,方才麵上的微笑慢慢的褪去,眼底一片冰寒。
日上中天,天色碧洗如翠玉,偶爾一片清風吹過,飄來一朵輕如棉絮的白雲,點綴著幹淨清透的天空,又隨著清風慢慢的飄遠。
一道人影如同清風,飄渺無影的跟隨著前麵的淺綠身影,潛進了不可察覺的角落裏。
推開緊閉的房門,汶無顏踏進了屋內,轉身飛快的將門關上,不露出一點痕跡。
走過正廳,進到書房內,一道紫金色的人影坐在書桌麵前,手中毛筆不斷遊走,似綿綿不絕,不留半點空隙。
桌上一疊又一疊的紙張,上麵慢慢都是墨色的字體,可以看出他一直在不停的寫著東西。
“她沒看出來吧。”終於寫完最重要的一個東西,禦天乾將筆放下,抬起頭看著汶無顏。
“沒有。”汶無顏搖了搖頭,走到書桌麵前,低頭望著靠桌側的一堆紙張,順手看著第一張紙,上麵記載的是一些事情的年月日。
第一次見到清歌,天越城外五十裏樹林處,身穿黑色的布衣,頭發以布條束起,臉上有易容的痕跡,麵色發黃,營養不良,我想這是誰家的女孩,隨便跑到這樣偏僻的樹林裏,也不怕被人起了歹心賣掉,誰知道她比我還囂張,竟然打了我的屁股,我當時想,等我回到天越,一定要將她抓起來好好的罰上一頓。
第二次見到清歌,她被人逼了打擂,被賀雪瑩設計陷害,我看不下去,戴上麵具,用北璃塵的身份去做她的隊友,這一次,她還是穿著那套黑色的布衣,可是在我眼底,沒有女人比她更漂亮,那雙黑色的眼睛,就像一個魔咒,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略微翻了翻,這些紙張都是記錄了這樣的事情,像是一本回憶錄一般,每一次的相遇,清歌穿的衣服,梳的頭發,說過的話,竟然都記得。
若不是對一個女子動心到了極處,怎會讓冷心鐵麵的大雍乾帝記掛到這裏的地步。
“腦中不空白時,就記一點,到時候就算記不得了,也能看看。”禦天乾將紙收了起來,嘴角勾了勾,然後將剛才寫好的一封信交給汶無顏,“這個,是遺詔,若我去了,你便把這個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