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憶一下,在烏線峰之後一連串的事件裏,黃昏中下連環蠱毒,中蠱之後去了南疆,隨即她被逼暴露了身份……這裏麵都有齊沉魚的蠱毒在中間作怪,也就是說,若是沒有蠱毒,所有的事情便不會發生了,禦天乾不去南疆,那麼後麵的事情都會被阻止。
所以,按理來說,齊沉魚可以使下這樣的連環計謀,腦子稱不上絕頂聰明,心計還是頗深的。
可是今天的表現。是發揮失常,還是背後有人操縱。
清歌隱約覺得自己有一點摸到了跡象,努力的將一切蛛絲馬跡聯合起來。
從齊沉魚,到蠱毒,從蠱毒,到南疆……
南疆。
她不由的想到了南疆處於現在大雍和東雷的南邊交界之處,是一片茂密叢林山野中,南疆的人基本不和外界的人打交道,外界的人據說沒有南疆人引路,是無法進入他們的區域。
百年來都是如此。
齊沉魚不過是南疆疆主的一個外甥女,值得為了她,送出蠱毒,來插手這些事嗎?
若是南疆是故意借著齊沉魚的手,來插手天下事的,那麼這個理由就很耐人尋味了。
南疆人到底是想要什麼,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還有,清歌想到了當初南宮汐所說的,也是她一直在心內懷疑的事情,既然生財珠作為一個可以將任意金屬變成金子的寶物,武林聯盟就這麼大方,將它作為獎品獎了出來?
她覺得,這一切,可能都和自己有關。
禦天乾躺在塌上,眸光柔和的看著半伏在自己身上的清歌,手掌輕輕的從她的烏光柔亮的發往下輕撫,這樣的平靜讓他的心也靜了下來,在這樣沒有刀光劍影,俗事煩擾的空間裏,身上人情緒的變化格外明顯。
他動手將她頭上的金步搖重新簪在烏黑濃密的發髻上,慢慢的開口道:“在想什麼?”
清歌待他簪好步搖後,撐起身子,抬頭仰看著臥在榻上的男子,迎上的是一雙將春光秋月全部收於眼底的墨藍色瞳眸,深似幽潭吸人靈魂,她的瞳仁鬆了鬆,微笑道:“你對南疆插手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她和禦天乾之間的默契已經無需再說,手掌細磨著她的手指,禦天乾目光更加悠長,他進入南疆之前是昏迷中,不知道什麼途徑進去的,但是出來的時候很簡單,若說對南疆有什麼印象,便是那古怪的建築和不同於他們的服裝,還有就是這神秘的蠱術。
“你是說他們後麵有人操縱?”
禦天乾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清歌所要問的是什麼。
“嗯,但是我們不知道後麵這個人是誰。”清歌從他身上爬起來,臉色有些凝重,她想不到這個人是誰,能讓南疆插手這件事的人,“會不會是千夜離?”
“手法像,但應該不是他。”禦天乾很快的就否定了這個說法,“若是他,就不會等到那麼遲才攻打大雍了。”
當時千夜離集結天星的軍隊,隻要早上那麼半個月,大雍的情況會變成怎樣是很不樂觀的。
千夜離不是一個不會把握機會的人。
微微呼了口氣,清歌總覺得腦子裏麵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又覺得像不存在,她搖了搖頭,有時候拚命想要記起什麼,怎麼也記不得,不如順其自然一點。
窗外的光從濃烈如血漸漸開始變得灰暗,搖曳生姿的百花在這時顯得更加鮮豔多彩,長長的垂柳順風刮過朱色的宮牆,輕輕垂拂好似絲簾芊芊。
宮外女官輕聲走進來,垂首問道:“陛下,到用晚膳的時間了。”
清歌點頭,看著退出去的女官,垂眸道:“也不知道星兒到哪了。”
以前不管在哪裏,星兒總是會陪在她身邊,大眼睛閃的好像星光,活潑得不得了,自從她墜崖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星兒了,這些日子她登位的消息星兒應該聽到了的,不知道怎麼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