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無顏的師傅,在江湖上也是個傳說式的人物,沒有人見過,沒有人知道姓名,名號,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總之能教出汶無顏這樣的徒弟,師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罷。
難道真的是南疆人。
鳳清韻眸中微閃著疑惑,到底不甘心這一場計劃就被如此破了,咬著牙道:“讓他們再探,密切關注大雍朝堂的一舉一動。”
“是。”女官應了,頓了頓又道:“其實陛下也不必如此氣惱,就算大雍太子僥幸逃脫了這次,翎音公主始終都隻能呆在青鸞了。”如今這天下也不會有哪出能接納沐清歌了。
聽了此話,鳳清韻的麵色才緩了緩,眼中神色回暖了些許,歎了口氣道:“希望她心中不要記恨才好,朕瞧著她,比其他的幾個要強些。”
女官聽言,也不再語,這話的意思深了,她雖說是鳳帝的親信,評論幾個公主的事,她還是不能妄為的。
鳳清韻又停了一會,才轉身出去,坐上了八輻鸞轎,往寢宮走去。
待她們的儀仗走了一會兒,從偏殿的暗處慢慢走出了一個纖細俏麗的人影,濕漉漉的長發順著單薄的內衫,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厚厚的織錦地毯上,兩邊投下的巨大獸鼎將投向那處的光亮遮蔽了幹幹淨淨,看不到一絲表情,隻有兩顆如墨玉璀璨的眼眸,一閃一閃的,好似獸類隱忍不發時,那藏雪的兩點。
人影靜立了一會,返身走回了內殿,站在同身大小的銅鏡前,望著裏麵肌膚雪潤,透出水亮的女子,慢慢的側過身來,一手撩起濕漉漉的,貼在身上的長發,那被發上水浸濕了的白色內衣,已經變得透明。
明珠慧光下,雪白起伏的背脊上,一隻五彩鮮豔欲滴的鳳凰,從背脊最下方騰空而上,展翅欲飛,翔翅如血,蜿蜒到了渾圓的肩部,仿若隨時要爭破吹彈可破的玉肌,騰飛起來。
清歌低低的一笑,將手往肩上一搓,望著手上鮮紅的一點,朱唇莞爾,美得動魄,笑得驚心。
星兒站在殿門前,伸長脖子等著清歌回來,看到她人影之後,急衝衝上去問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啊。”
“恩。”清歌不冷不熱的點頭,轉身都進了寢宮,麵色比起出去的時候,沒有太多的變化,星兒卻能感覺她全身散發一種明顯不虞的氣息。
“怎麼了,小姐,你好像不太高興。”星兒試探的問道。
清歌坐了下來,抬眸道:“你還記得我背後的那隻鳳凰嗎?”
星兒聞言一笑,“當然啊,那不是我在青峰山和那些個土匪拿來的紋身顏料畫上的啊。”她在青峰山和土匪們混在了一起一個月,發現他們身上都有些七七八八的顏料,好玩就拿了回來,給清歌也畫了一個。
“那紋身有問題嗎?”星兒皺眉道,不然清歌也不會回來和她說起這個事。
“青鸞皇家的人,應該都有鳳凰胎記。”清歌目光淡淡,當初她就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去華清池沐浴,想來是那個地方隱蔽的地方多,又是宮中最好的浴池,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讓她去沐浴,再聽到鳳清韻和女官的對話,為什麼鳳清韻會這個時候才認出她也猜得出了。在為禦天乾娶姬妾的那場宴會上,她穿的白色衣裙背後是蠶絲布,貼在身上便能看清楚背後的一切,當時鳳伊舞的神色就有些不對勁,想來她以為這個鳳凰是個胎記,再加上她是個棄兒,正巧也是兩歲時被撿回來的,加在一起,便讓鳳清韻認為是鳳翎音了。
聽著清歌這樣說,星兒目光閃了閃,神色躊躇又有些歡喜道:“那這不是正好,那小姐不要呆在這裏了,我們直接回大雍啊。”這樣天下人也知道小姐不過是被誤會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害殿下的奸細了。
她兩眼灼灼的看著清歌,隻見她鼻中發出一聲嗤笑,轉頭望著星兒,籠山秀水的眉眼間帶著一種森然的笑意,“既然人家邀請我們來了,為何我要空手而歸呢。”
禦天乾中毒,萍兒被利用的這一筆債怎麼也要還回來才是,最重要的是,她剛剛來到青鸞,這麼幾日又說她不是,天下又有幾個人可以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