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如大海的雙眸中透出自己被包裹在藕荷色鬥篷中的身影,那樣專注,那樣唯一,清歌的心好似被浸在了溫泉中,流淌出綿綿不斷的水流,滋潤著心房的每一寸。
想起前兩日,她因為要去書房裏找一本書來看,聽到汶無顏和禦天乾的對話,她不怪汶無顏,他是盡心為禦天乾著想,可是禦天乾連猶豫都沒有回答,讓她更為感動,她不願意對他有所隱瞞,微微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清歌開口道:“乾,其實我不是……”
啪……
一個小小的雪球迎麵飛來,剛好砸在了禦天乾的額頭上,清歌的話生生堵在了口中。
這還有人能用雪球砸中禦天乾,不過,她也沒覺得有殺氣啊,怎麼……
禦天乾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順著雪球的飛行軌道看去。
隻見離她們一丈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穿的和球似的三四歲小孩子,凍得發紅的小爪子張開捂著眼睛,搖頭晃道:“雪球不是我砸的,不是我砸的……”
周圍還有四五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同樣也是在打著雪仗,他這個舉動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清歌覺得好笑,低著頭掩飾著,禦天乾黑著臉,拉著清歌往另一邊走去。
小孩子透過手指縫隙偷偷看著禦天乾和清歌兩人,見兩人轉身,沒有要罵他的意思,立即又笑嘻嘻的撒開腿,在地上抓雪與小夥伴打去了。
那樣純真無邪的樣子,看的清歌有些發笑,她轉過頭來,看著禦天乾額頭還有沾了雪末,用手拍掉,笑道:“小孩子,難怪你我沒發現。”小孩子的玩鬧是最純真的,沒有半點殺氣在裏麵,所以她和禦天乾都沒有防備小雪球砸過來。
見清歌說起小孩的時候,神情特別的柔和,禦天乾臉色微微一斂,低頭附在她耳邊道:“你喜歡小孩嗎?”
看著那些打打鬧鬧的小孩子,那樣子快樂的童年正是清歌沒有的,雖然長年累月的生活讓她變得清冷,可是對小孩卻依舊很喜歡,她點了點頭。
“喜歡的話,以後我們就多生幾個。”禦天乾攬住清歌的小細腰,眼神中帶著深色,幽幽的說道。
一句話,將清歌玉白的臉上染上了晚霞的緋,倒不是因為清純,隻是想到要生小孩子之前必要的運動,她就有些羞赧,她來了葵水之後,就知道禦天乾是迫不及待等著洞房那一日了。
拉著清歌的手慢慢的往前走,雪飄的越來越大,前方的店鋪依舊是開著的,擺攤的人比起往常少了許多,偶爾一兩個也因為雪下得大了開始收攤。
兩人走在這清靜的街道上,望著兩旁青色的石屋整齊的排列,那些店麵的招牌在風中吹的搖曳如旗幟,聽著隱約傳來的風聲,還有父母拉著孩子回去的訓責聲,這是每一天都會重複的,平靜又幸福的美景。
就這樣默默的往前走著,仿若一切都在旁邊靜止了,禦天乾忽然側頭看著清歌,抬手往她頭上一舉,又頓了頓,好聽的磁性嗓音透出一種別致的魅力,“若不是怕你會受涼,真想再和你一起再走得遠一點,雪花飄落在了頭上,就像一起走到了白頭。”
他說話間,手指將落在她前額發上的雪輕輕的撣去,溫熱的手指在她額上帶來是讓人心顫的溫度,能有這樣的男人陪伴,此生還有何求,“我們一定會到白頭的。”她微微一笑,任他將雪撣去。
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動著各種姿勢,或飛翔,或盤旋,如柳絮一般一片又一片,鋪落在地上。
“去買把傘,我們回去吧。”禦天乾拉起她的手,雖然清歌不言不語,卻讓他能感受到千言萬語。
踏進店內,迎麵的掌櫃台麵前,還有兩個身影,一天青如洗,一碧綠如葉。
“蓮華公子,這傘不能收您的錢,你就拿去吧。”掌櫃正殷勤的笑著。
天青色身影恰一抬頭,正看見門口有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來,男子自是豐岸偉儀,寬大的棕色大氅將他那股高貴威嚴之氣表露的更加淋漓,隨著他走進來一名女子,從頭至腳都裹在一件厚厚的藕荷色鬥篷裏,因為身形修長,所以並不顯得臃腫,她腳步移動間,鬥篷下飄出一抹粉紅色的裙擺,於是那人便似一抹蓮花盛放綠水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