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箭毫不猶豫的射了下來,不斷的有拋石機將火油往城中拋下。
火勢沒有半點要減小的跡象,反而越少越猛。
方非瞬間臉色變青,絡腮胡子幾乎被滿城大火映成血紅之色,他拉起駿馬往後去,“去攻城門!”
他一聲大吼下,卻發現沒人聽從他的指令,所有的兵馬都亂了,青鸞和南平的將士們眼中都是滿滿的驚恐。
明明上一刻還是一座寂靜的建興城,如今變成了一個天然的大火盆。
而他們,就是放在火盆中央烤蒸的獵物!
亂了,亂了,這是真正的亂了,方才亂的是陣形,而此刻,亂了的是人心!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了恐懼,害怕那炙熱仿若能融人的火熱吞噬了自己。
他們哪裏還顧得上往那火焰燃燒的城門方向去。
哪裏沒有火焰,哪裏就是他們的選擇。
哀嚎聲,尖叫聲,夾雜劇烈的恐怖,馬聲長嘶,人聲慘叫。
方才的欲要將鎮南關拿下的英勇姿態已經蕩然無存。
混雜著各種各樣的聲音飄蕩在鎮南關上空。
杜冷秋拉住跨下的驚馬,一劍斬殺了幾名驚叫得士兵,厲聲吩咐道:“攻城門!”
在鮮血的脅迫下,或者,也許是在她主將威嚴的氣勢下,終於有一部分兵士回過神來。
夾雜著主帥的往城門外跑去。
打戰不怕死人,怕的就是軍心渙散。
那等於不戰而敗,他們在裏麵慌亂驚嚎,等於是自己送自己葬身在火海裏麵。
四十萬大軍,不是死在火海,是死在自己的驚恐中。
鳴金聲起,退兵信號,所有能反應過來的人都往城門處跑去,爭取逃生的機會。
城門漸漸被瘋狂逃生的人打開了一點縫隙。
如同地獄燃燒的城池之上,清歌站在最高處的城樓,秋風吹過,拂起她落下的幾絲碎發從眼前掠過,她的眼底映著這滾滾燃燒的烈焰,依舊冰冷如霜,紅色凝成了一點血色,藏在最深處,她的目光遙望著一人穿著帥服,倉惶往城門跑去的身影。
一手緩緩向後拿起掛在背後的長弓,抽出箭囊的早已準備好的長劍,眯眼瞄準。
頭頂的秋日依舊燦爛,就算被火燒的通紅,依舊掩不住它的金輝,少女的瞳仁一縮,瞬間清亮得驚人,夾在中指食指的長箭隨著刮過的長風送了出去。
箭頭鐵黑,帶著堅硬的冷鋒,破開熊熊的火勢,掙脫速度的束縛,若衝天之勢對著那已經到了城門前的人飛去。
“噗”的一聲。
望著從背部穿透到心頭的長箭,南平主帥一雙圓大的眼睛瞬間變得更大,看著城門前方蜿蜒寬廣的大道,帶著絕對的不甘心,從高頭大馬上栽倒了下去。
清歌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她射出的箭力道不是最強,比起力道,在禦天乾他們的內力前,她不值得一提,可是她有她的強項,那就是善於發現破綻,還有快!
就算這麼遠的距離,她也能將人一箭必殺!
她的箭法,在殺手營中,便讓冷血鐵麵的教官,也不惜稱讚她是天生控箭的人。
南平國,就先用二十萬大軍和一個主帥暫時償還你們設下陷阱的利息!
秋風吹起,禦天乾摟過站在身邊的少女,雄壯的身軀上,一身玄色披風呼呼做響,墨藍色的雙目掃了一眼下方完全混亂的火海憤場,眼中閃過絕對的肅殺和冰冷。
火燒之道,他禦天乾用的絕對比南平要好,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這一場戰爭,不僅僅是三國的事情,其餘三國也將這一切都收在了眼裏。
天星國主看著手中的密報,歎了口氣。
旁邊的丞相立即接下來一看,也歎了口氣到:“原以為能趁機攻下玉門關,禦天乾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密報上赫然寫著,楊雷帶領三十五萬大軍在玉門關鎮守,東屏關黎電率三十萬大軍鎮正在演習,沒有任何間隙可任人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