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一轉過頭來,看到侍衛,眼神驚惶的好像看到鬼一般,抓住包得死緊的布,匆匆忙忙的往後麵跑去,口中大喊道:“我沒有得病,你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侍衛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他狠狠的壓倒在了地上,他拚命掙紮,那原本包著頭的布散落了下來,露出他的臉和手臂,上麵漫布著紫黑色的,清歌眼中光芒一掃,立即躍下馬背,拉開侍衛。
“別靠近,是傳染病!”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清歌立即抬眼看去,禦天乾站在大街上,眉目冷冽,目光幽沉的望著這邊。
清歌眼睛在那個倒下的人身上反複查看,她用一塊布包著手拉開那人的衣襟,這個人身上幾乎都是紫黑色,全身腐爛紅腫,散發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其他見到禦天乾,都先行禮參見了乾王,他擺了擺手,吩咐道:“陸風,把糧食安排,人員都和這邊隔離開來。”
清歌將那布丟到屍體上,站起來望著禦天乾,清冷的麵色上有著嚴峻,“這個蔓延到什麼程度?發病有多少人?”
禦天乾也不猶豫,他拉著清歌往前方走去,一邊道:“從我一到建興城開始便是如此,這場瘟疫來的毫無征兆,半點都摸不到痕跡,每天都有人被感染,汶無顏讓把感染的人都隔離起來,他目前也束手無策,正在研究救治之法。”
隻見眉頭冷冷的皺起,中間看得到顯而易見的細紋,可見他這些天皺眉的次數之多。
清歌隨著他穿過大街,看著冷冷清清的街道,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汶無顏現在在哪裏?”
她的目光不停的在兩邊看著,路邊很少有人出現,出來也是一個個和驚弓之鳥一般,馬上又跑回去,所有的人都在害怕北傳染。
一座邊關之城變成如此模樣,怎能讓人心不覺得沉沉如烏雲壓頂。
走到軍中的一處帳篷內,看到汶無顏,他俊秀的臉色也是一臉沉悶,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都去掉了,麵色也是很整肅,抬頭看了一眼清歌點個頭算打了個招呼,又埋頭和其他軍醫一起商議中去了。
見他如此,清歌也不介意他的舉動,在醫者心中最重要的是病人的性命,“我要去隔離的地方看看。”
“你還是不要去的好。”禦天乾說道,見清歌眼神堅定,奢峻的麵色上閃過一絲無奈,但是還是帶著她往城中被隔開的地方走去。
還未走到那邊,一股撲天的腐臭味已經來到,縱使對裏麵的情形有所心裏準備,清歌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震撼了,裏麵有全身包裹的嚴實帶著藤口罩的士兵正在一具一具的往外麵拉著屍體,牛板車上高高的屍體堆積在一起,麵色都是帶著黑斑,嘴角有著血絲。
還活著的人也是低著頭咳嗽的,麻木的看著天空的,還有躲在一旁哭的,有幾個人本來還幫著士兵抬著屍體,嘭的一下就直接倒在地上死去的。
一條條的生命就這麼在麵前死去。
這樣的一切,完全不同於戰場廝殺的殘酷,是被一種無能為力的天命所折磨的悲慘,清歌看著都覺得心中悲涼,她眯了一下眼睛,壓下眼中一閃而過憐憫,迅速的在腦中搜索著所有的知識。
“這屍體你們怎麼處理的?”清歌皺眉問著正在指揮抬屍體的將領。
那將領一個身量嬌小的陌生小將問話,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乾王,禦天乾麵目冷沉,“她的話等同於本王所言。”
那將軍眉目一頓之後,飛快的就收起驚訝之色,瘟疫在前,他也顧不得驚訝,回答道:“汶神醫吩咐的,將屍體抬出城外掩埋。”
“不行!”他話音一落,清歌眉頭一皺,馬上否道,“屍體抬出去一律火化,包括開始你們埋下去的,挖出來全部火化!”
禦天乾聽清歌如此說,微微側頭看著她的表情,她的眉目裏有著嚴峻,更有的是一股了然的氣色,跟隨在後麵的沐長風也有著疑惑,難道清歌又懂醫術了,開口問道:“屍體也會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