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裏浮現了禦奕辰清雋秀致的麵容,雖不如乾王的氣勢,也是溫潤如玉的公子……
究竟是情重要……還是權重要……
見沐紫如猶疑不定,沐宗佩眸光閃了閃,加上最後一句話,“若是你做了皇後,可以拆散了乾王他們,到時候……”
沐紫如如醍醐灌頂一般,豔目裏的光亮閃得比日光還盛,是啊,等她做了皇後,就把乾王召在宮中,日日夜夜陪著她,她這樣美,身材又玲瓏,乾王現在不喜歡她,是對她了解不夠,等到時候日夜相對,肯定會愛上她的,想到這裏,她的心就撲撲如同有小雀在撲騰,立即點頭道:“好,紫如就聽爹的。”
見她答應了,沐宗佩總算鬆了口氣,讓她好好靜養,漫步踏出屋子,若是紫如一直鬧下去,還不知道怎麼辦,淩帝的聖旨可都是頒下來了,還是淑妃求來的,這時候鬧開,他就會把淑妃得罪,順帶把右相也得罪了。
心內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個女兒,若是稍許聰明點就會知道,若是皇長孫坐上了皇位,乾王肯定是必須要滅掉的,沒有哪一個帝王可以容忍比自己威望還要高的人存在,那樣優秀奪目的人沒有一個帝王可以忍受的。
精光畢現的眼眸望著一院的牡丹,本是最珍貴的花兒,因為秦豔蓮被關進大牢,無人來照料,盛夏的烈日裏,不到三天,就開始出現頹敗的趨勢,花瓣奄厭,幹枯垂落。
溫室的花兒經不起一點風吹日曬,他的紫如就如這牡丹,不管怎樣,他都不能讓紫如如他一般,永遠被那人壓下,一生都沒有出頭之日。
陽光照在院中,金色閃耀,半點都照不到沐宗佩漆黑如墨的眼中,隻有無盡的陰暗森寒。
同樣的時間,清雅的一間小院的花園中。
千夜離站在半圓形的小池旁,手心裏放著一些碎碎的魚食,一點點的撒在水中,琥珀色眼眸中如同有流彩轉過,五彩的錦鯉都圍在了池邊,一起搶著魚食,熱鬧得不行。
他身著一襲白色為底的輕袍,衣角上一朵朵的曼珠沙華開出紅迷的色彩,順著衣角一直到最盡頭,如漆一般烏黑的長發從左邊梳起三縷小辮子串著琉璃珠,在陽光下折射出迷離的色彩,長卷的如同蝶翼的睫毛輕顫,眼角點著一點紅色的嫣紅,如同血淚一般垂在眼角,妖冶動人,他唇角微微勾著,側麵一個弧度能讓人屏息凝氣。
他撒下最後一粒魚食,身後站著的花容立即遞上純白手帕讓他擦手,接過細細的擦幹淨手上的殘渣,從腰間抽出一柄白色紗扇,扇麵有著與衣同花的曼珠沙華一朵,轉身緩緩一笑,望著一直站在身後不遠處的男子道:“得福,情況如何?”
這一笑,比那烈日還要灼目,直把男子看的目光一怔,他從沒看過比夜王還好看的男子,連女子都沒有,直到感覺千夜離的笑容中帶著陰寒之氣,他才回過神來,這個王爺絕不是單有外貌的男子,他一直都善於用最簡單的手法做最複雜的事情,雖然時時淺笑,那笑容底下藏著的嗜血,絕不比任何人少。
來福驚得立即垂頭回道:“稟王爺,自從王爺讓人開了地下賭局後,大雍淑妃一黨得到賭局比例後,果然沉不住氣,現在與沐府聯姻,欲扳回一局。”
“與沐府聯姻?”千夜離嘴角淺笑依舊,秀眉挑起,問道。
“是。”得福點頭,清冷的聲音中沒有半點起伏道:“昨日沐宗佩帶著沐二小姐去殿上認親,沐家二小姐是平南王爺遺女,淩帝賜封還珠郡主,賜婚於皇長孫。”
“噢……沐家二小姐是沐宗燁之女,倒是新消息嘛。”千夜離扇柄放在流線如月的下巴上,琥珀眸中閃過一抹深邃,眸底深不可見底,輕軟魅惑的聲音輕輕笑道:“本王倒是好奇沐清歌的孩子見到沐二小姐的孩子應該叫什麼,是叫小姨呢,還是叫嫂嫂呢……”
來福一愣,仍舊低著頭,他一直都不懂這個王爺在想什麼,這個時候怎麼會想到大雍皇家的輩分去了,倒是花容嘀咕了一聲,“主子,你也等她先生下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