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一下,然後小刀劃開手指,滴出了一滴血液到了碗內。
沐紫如將剛才劃開的傷口擠開,也滴了一滴進去,她可舍不得自己的手再受傷了,自從這個沐清歌鬼上身了之後,她的傷就沒有停過,先是鞭傷,再是雙手燙傷,後來又是嘴和臉被打的傷,今天有要被刀劃傷,這樣下去,還非得留疤不可。
“結果如何?”賀盈兒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的動作,看著清歌一身藍衣素顏,眉目清冷,如霧的裙裾隨著她的動作行止飄搖,翩然浮動,如仙一般,雖然和皇後那種柔美完全不同的氣質,偏偏她就覺得非常的不順眼,隻要和禦天乾,和北聽芙扯上關係的一切她都覺得不喜歡,不順眼。
難怪沐宗佩不喜歡這個長女了,反而要來和她合作,剛才殿上,沐清歌可是半點都沒表露出尊父之意,這樣一個舉止不知好歹的女兒,換了她,也不會喜歡的。
清歌感覺極為靈敏,有目光從她側後方射來,那裏站著的……
她微側了頭,瞟了賀盈兒一眼,剛才賀盈兒去靠淩帝的舉動讓她感覺就像街邊拉客的妓子,都是做奶奶的人,還這樣輕浮。
禦奕辰見清歌目光看來,清雋的顏上微微一怔,隨即眼眸浮上淡淡的喜悅,她從進殿掃了一眼後,目光再也沒有投到他身上,唇角勾起,心內有幾跳而起,卻見清歌掠過他麵上,便轉過身去。
禦奕辰眼底的光亮一點一點的被抽離,最後隻剩下一片漆黑,剛才她並不是在看自己,隻是掃過去而已。
嗬嗬,真是正眼都沒看過。
眼底有著自嘲,渾身散發出一種黑霧的氣息,賀盈兒站在他身側最近的地方,馬上察覺到他剛才身體氣息的變化,美目一厲,心內沉沉。
宮女看著碗中的血液沉至碗底,碰撞卻不相溶,待了半刻,仍舊沒有反應,回稟道:“陛下,皇後娘娘,淑妃娘娘,這兩滴血液並不相溶。”
沐宗佩眉目也帶著意料之中的顏色,這個結果顯然他胸有成竹。
“陛下,清歌覺得滴血鑒親很神奇,和沐紫如的真的不相融合,那鬥膽申請可不可以和沐將軍也滴一次試試呢?”瞧著沐宗佩嘴角藏不住的笑,清歌心中冷笑一聲,馬上轉身對著淩帝道。
此言一出,沐宗佩神色劇烈的一變。
方才眼角的那抹得意馬上頓住,僵硬的停在麵上,目光森然的望著清歌,似恨不得有利劍可以狠狠的刺穿她一般。
看到他麵色的變化,以及眸中的狠厲,清歌心中已經了然。
淩帝坐在殿上,視角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廣闊少許,方才他也一眼見到沐宗佩神色的變化,心裏方平下的疑慮又起,眸中有著一抹深思。
這沐清歌是沐宗佩的長女,她在大殿上提出要驗血,沐宗佩最多隻是覺得女兒提出這種要求不太合適,麵上會略又不虞而已,加之沐宗佩一直性格沉穩,怎麼會突然間神色變化的如此厲害?
心念一轉之間,淩帝心中顯然有了懷疑。
“那便也驗一驗吧,當年沐愛卿帶回清歌之時也沒有驗過的吧。”淩帝隨手一揮,沉聲的準了清歌的請求。
沐清歌的身世他也十分清楚,是兩歲之時沐宗佩從外帶回的,並沒有經過嬰孩百日驗血這一個關節。
見淩帝如此的就準了,理由也是十分充足,沐宗佩聞言臉色強自沉穩,卻掩不了眉宇間的一抹焦急,心中開始謀算。
方才淩帝眸中的疑色,語氣中淡淡的威壓他豈能聽不出來,他若是再推脫反而顯得心中有鬼,讓淩帝的疑心會越來越濃,下麵的計劃的事情也就不好辦了。
他連忙低頭道:“臣領旨。”
他上前一步,老成的麵孔上眉毛緊緊的皺起,麵色陰沉森然,帶著一股非常不情願的神色。這幅樣子,讓人感覺不是去滴血,而是去送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