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安心,若儀沒事了!”若儀朝著尉氏露出笑容來,心道她便是尉紹欽的親生姐姐,當日笄禮之上與姐姐一起為自己操持笄禮的王家舅母,這般近距離地觀看,竟然是如此年輕,她險些要認作是王斐玉的姐姐了。
“好生養著吧!”王夫人輕握著她的手,慈愛一笑,正要說些什麼便聽見殿外有喧嘩聲傳了來,王夫人打發了身側的侍女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在太後寢宮外喧嘩?
隻聽見宮俾驚慌失措地說著:“殿下請留步,這裏是太後寢宮,您不能……”宮俾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被人直接閃身越過,那人著著一身黑色蟒袍,因為步行太快好似一陣勁風刮過,就連寢宮裏的其他宮俾還沒有看清來人的相貌,便隻感覺一陣風刮過,人已經不在了!
殿外頻頻有人驚呼,這殿內自然而然也是聽了個清楚,正在與昭南夫人交談的老太後麵露不悅之色,道:“莫不是又是那愛惹事的人來了?”
昭南夫人目光詫異地看著老太後,老太後臉上雖然是有著不悅的表情,可是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再看又不像是真的生了氣,便想著這硬闖進來的人莫不是陌家那公子陌濬?
老太後寵愛陌家公子已經是儀瀛國人都知曉的事情了,除了他,昭南夫人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這般無禮闖入卻又不會被太後責罰的人!
若儀也在納悶,聽太後的語氣倒不像是真的生氣了,那這般橫闖卻又不是陌濬的風格,於是就想著可能是某個宮裏的皇子來了,剛一想到這裏,外麵便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皇祖母,我來了!”
若儀眼睛一跳,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什麼?不能來參加宮宴了?”大殿之上,用屏風隔開的一處小小空間內,一宮俾正跪著低聲說著什麼,身側那一襲紅衣的妖豔女子手指觸及到茶杯,指尖在杯中輕輕一點,一滴茶水彈出,落在桌麵上。
宮俾戰戰兢兢地回話,“稟公主,九公主確實傷得不輕,臉腫了,身上還有不少的淤青,這會兒剛醒來,鬧著說肚子疼,八皇子殿下正在偏殿守著,讓奴婢來告知三公主,今晚的宴會九公主便不參加了!”
聶雲媚輕輕一揮手,宮俾便行了禮離開了,她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火焰般的紅唇微微張開,道:“本宮怎麼會有了這麼一個愚笨如豬的妹妹?”
而此時的偏殿內,哭聲漸起,老太醫被床上的女子一腳踢開,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子,藥箱子又被人給砸出了門去,老太醫雖是有些脾氣,但是也不得不忍氣吞聲,隻是這九公主好生霸道,疼得在床上打滾卻又不讓他診治,不診治便罷了,還這般惡劣地踢他,扔了他的藥箱子,老太醫怒氣一起,就是這皇室公卿也會給他一點麵子,卻不想今日竟被這不懂事的丫頭踹了,實在是氣憤難平。
老太醫大袖一揮,身後的小侍收起地上散落的藥箱,便出了偏殿。
不治便不治,疼死活該!
他剛一出門便遇上了勃谿八皇子,聶真見了臉色鐵青且行走一拐一拐的老太醫便拱手行禮道:“請問太醫,我皇妹……”
老太醫正在氣頭上,邁著大步,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沉阿難治!”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聶真身側的小侍怒意一起,道:“好大的脾氣!”
聶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說,剛要進門便聽見殿內傳來一陣哭號聲,又伴著宮俾的哭聲,他蹙緊了眉頭,大步向前,便見到聶雲蘇滾在床榻上,一張臉埋進了錦被之中,雙手緊抱著自己的頭,手背上有著紅一塊青一塊的瘀傷。
禦花園發生的事他也聽說了,他當時正在正殿與陌家那位公子喝著茶聊著天,先前本是與白霖淵一起的,隻是中途之中白霖淵出去了一會兒。
他聽了侍從的來報也是一驚,雲蘇落水?
別人不知道,他還是頗為了解聶雲蘇的,雖然不是一個母妃所生,但從小便一起長大,秉性還是知曉一二,雲蘇不會水,自小時候一次落水險些沒了性命便一直很怕水,隻要是有水的地方她都不會靠近,禦花園裏的湖那麼大,她明知有水卻還是去了,這其中的原委讓他捉摸不透。
“雲蘇——”聶真站在離床榻不遠地地方喚她,聶雲蘇本是還在哭鬧的,聽了聶真的呼喚頓時止住了哭聲,猛然拉開罩在自己頭上的錦被,一張傷痕累累的臉滿是青紫,紅腫不堪,很多處還被劃傷了,正流著血,哪裏還是那張被她引以為自豪的臉?
就連聶真都被這場景嚇了一跳,他隻是想著隻是落水而已,怎麼會傷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