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身後緩步而出的白衣男子斂眉一笑,輕緩出聲道:“卿郎手筆,誰與爭鋒?”
黑衣男陌濬陌公子直翻白眼,笑道:“你自然是比不過他禽獸的!你不如禽獸!”
白霖淵挑眉一笑,“嗯,你與禽獸有得一比!”
陌公子蹙眉,無言以對!
跟一國士耍嘴皮子,吃虧的始終是自己!
若儀安置好碧姬,讓她在船艙裏看著其他仕女,自己則從艙底鑽了出來。
夜色彌漫,一嬌俏的身影靈活似狸,聽著近處有腳步聲傳來便身形矯捷地翻過一護欄,整個身子都懸掛在船護欄之外,若儀雙腿彎曲,雙手緊抓著護欄邊緣,身下便是滾滾流動著的江水,撲麵而來的海水腥味極為刺鼻,若儀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身子蜷縮成一個小型的圓圈拱形,懸掛在船身側麵。
腳步聲輕喚,行來的人並為掌燈,緊靠著手裏的一顆夜明珠照明,便聽見一人低聲道:“可是安排妥當了?不如去艙底看上一看?”
若儀一聽,提上了嗓子眼!
前方之人便道:“船艙已封,上頭早有吩咐,不可去碰,不過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人,還用得著看什麼?”
那人便不再做聲,若儀也鬆了一口氣,卻聽那前方之人突然停步,警惕地朝船弦邊看來,突然道:“有人!”
“大人,江中有船,正朝這邊駛來!”一士兵急忙前來稟報,江中濃霧,看不清虛實,等看見了那船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嗯,可是有船三隻?”屋子裏的提督大人緩聲說道。
“是,大人!”
“放他們出關吧!立即開關!”
“可是大人,上頭有令,所有船隻一律不準出海的啊!”
門突然開了,便見一人急速閃過,士兵躲閃不及,便覺得喉嚨上一冷,便感覺到自己的熱血狂射而出。
“不知死活!”
“有人?”那人突然轉向船外,探身而出,手裏夜明珠便亮了起來,卻見船身上哪裏有人?隻見一人正冒出一個濕漉漉的頭來,用手摸過自己臉上的水漬,見有人正用夜明珠照光,嚇得脖子一縮,道:“屬下該死,在水底憋氣太久,出來是為換換氣的!”
那人便收回了夜明珠,冷聲道:“可要小心些!”
“喏!”那男子便一頭紮進了水中。
殊不知此時船頭懸掛著那根粗壯的繩子下方正垂掛著一黑色物體,隻見那黑影貼著船壁,目視著那幾人離開之後便冷冷一笑。
怪不得船劃得如此之快,這水中還有人一路護航!
她摸著手裏的匕首,冷笑著,很好,她喜歡水中作戰!
船隻未到,蒼蘭江的海關處便已經開了柵門,那城樓上高高懸著一個紅色燈籠,雖然霧氣濃重,在黑夜中還是格外引人注目。
白衣公子立於馬背之上,寬袖輕拂,目光看向那燈籠,輕聲一笑,手指一彈發出一聲脆響,便有一侍從從前方隱蔽處飛了過來,跪於馬前低低說了些什麼。
卿痕知一手摸著那香囊,輕輕揮手,一笑道:“嗯,偷梁換柱,玩得很精湛!”
鬱卻道:“正如公子所料,六公子果然是半路遇阻,不過好在是有驚無險!”
卿痕知把玩著手心的香囊,道:“自會有人善後!”他的目光飄向那城樓,好似玩味無比。
江水冷,不過好在是順勢而流,若儀在入江之時便褪去了棉裙子,免得累贅,她順著船身摸到了船底,水裏幾乎是看不見,僅憑著她的耳力和水流的快緩來分辨那邊有人,她遊了片刻,便感覺到身後有異動,伸手一摸便接觸到一人的胸膛,想也不想,拔刀便刺。
對方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反擊之力,且若儀一刀刺心,再執刀來個九十度一擰,一刀斃命。
一個……
兩個……
三個……
看似平靜的江麵在暗夜下早已被血水浸染成血紅一片。
“船怎麼慢了下來?”船頭的人明顯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聽身側的人說道:“已經靠近城樓了,若是速度太快必遭人懷疑!”
“那城頭燈早已掛上,何許再放慢速度?倒是應該快一些過了關卡便好!”
“來人,下水去通知兄弟們,加快速度!”
淒迷的夜,清冷的江風徐徐吹過,駐守在蒼蘭江城樓下方的士兵們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攔江柵門已開,沉澱在門口的巨石被緩緩調開了,攔截船隻的最後的一道屏障被打開,江水滾滾,奔流入海,來勢洶湧的水流拍打在江口兩邊的礁石,巨浪咆哮聲勢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