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去我家,我母親時常嘮叨你,她總是嘮叨著我這女兒的不是,倒是讓你去見見陪陪她!可好?”斐玉抓著若儀的手,說道。
若儀笑道:“後日大兄納妾,家姐便會回來,我便想著多陪陪姐姐,你們若是不嫌倒是可以去我鳳玉閣小住。”
卿城好似在沉思,半響才道:“若珊姐姐不是早回去了麼?”她的聲音很小,剛一出口便被斐玉的大眼睛給瞪了瞪,卿城急忙岔開話題,“好啊好啊,我便叫上大兄!”
若儀看出兩人的表情,立即聯想到方才伯顏欲言又止的樣子,道:“你們可有事瞞著我?”
斐玉收了笑容,卿城也不再說話,兩人實在不是善於撒謊的人,被若儀那眼神一看便露出了端倪。
琴嵐聽之也是一歎。
若儀緩緩起身,“你們不說,明日我照樣會知曉,也便不難為你們了!”
“小主!”伯顏垂著頭,不多時,眼眶兒卻紅了起來。
斐玉大袖一揮,道:“我來說,反正你明日也會知曉,不如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若儀坐回藤椅,手裏端起一杯茶來,緩聲道:“說吧!”
幾人相視一眼,斐玉便開始說了:“晉王納了新妃!”
姐姐失寵!若儀斂下眼睛,是了,嫁入皇室,應該早有這樣的準備,哪怕你是正室,也擺脫不了與一群女人分享心愛男人的宿命。
“新妃過府不過幾日,若珊姐姐的孩子,沒了!”卿城說完,若儀突然抬起頭來,當她聽見姐姐的孩子沒了的時候,手一用力,手裏的茶杯被捏碎了。
“小主!”伯顏衝過來,急忙用絲錦擦拭著若儀的裙褥,茶水燙熱,若儀卻絲毫感覺不到灼膚之痛。
晉王府中,那剪裁地小巧可愛的孩子衣飾還有姐姐那慈愛溫暖的笑容卻像一根根長刺,灼得她心疼。
“儀妹,珊姐姐身體已經好了一些,你記得此行歸去可千萬別說了不該說的話,免得珊姐姐想起舊事!”斐玉過來拉著若儀的手安慰道。
若儀冷冷一笑,“晉王便如此任由家姐住在墨府不聞不問?”
“小主,大小姐被送回來時已經精神恍惚,家主也不忍就這樣送會晉王府,所以……”
若儀不言,起身,喚道:“伯顏,我累了,準備熱水!”
伯顏應聲而去,斐玉也不便多留,若儀這一句話已經是逐客令了,她再賴著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遂帶著琴嵐等人離開了。
夜涼如水,初春的天氣白日裏陽光燦爛,夜間還是有些冷的,伯顏為若儀蓋上被子,今晚卿城很識趣地沒有爬上若儀的床榻,乖乖地睡了自己的屋子,屋子裏燭火通明,暖爐裏的暖氣四溢,伯顏剛關上了門,若儀便睜開了眼睛。
若儀爬起來,麻利地穿好自己藏好的夜行衣,這衣服一直藏在室內的大花瓶裏,上麵擺上了一層雨花石,平日裏仆人們打掃也沒有注意。
輕輕推開窗戶,輕鬆一躍跳了出去,熟練地翻過圍牆,順著熟悉的道路一路飛奔。
若儀的體質雖弱,但是經過她一月的調養,加上她苦修前世的氣功心法,如今的輕功是練回了前世的四層。
黑夜靜寂,此時鏡湖周邊玉盞高掛,湖心處的小島上亮著四盞蓮花玉燈,燈芯碩大明亮照得四周湖水一片雪亮。
島上有木亭一座,一串串紅色的燈籠串聯而起,亭中有兩人對飲,一青袍白衫,一純色天藍,四周有護衛四人,侍者兩人,青袍白衫衣著的男子身側的侍者拿了一件珍貴皮毛披風小心翼翼地為主子披上,近似哀怨地低聲道:“公子身體抱恙,可別吹壞了身子,若是染了風寒,家主便是用上十朵珍珠雪蓮也心疼不得!”說完便呶呶嘴,看向對麵的藍袍公子。
大半夜的邀公子在湖心吹冷風,你是何居心?
青袍公子低低一笑,略微蒼白的臉含著暖暖的笑意,道:“青玄說的是,霖淵知矣!倒是殿下遠來,本該接應的,如今卻晚了半日,遂在此以備薄酒聊表心意,殿下,請飲此杯!”
聶真雙手執杯,高高舉過,“真,唐突,不知公子身體抱恙,多有打擾,望公子海涵!真以此杯敬公子!請!”
“請!”白霖淵輕抿一口,身側的青玄立即上前毫不客氣地奪了他的杯子,換上了一小杯茶,青玄咕噥道:“家主有令,公子不得飲酒,飲酒傷身,家主不允!”
白霖淵無奈一歎道:“家奴讓殿下見笑了!”
聶真笑笑,“家仆護主,忠心可表!”
白霖淵淡淡一笑,“這身子無奈!”,說完他的目光移向鏡湖岸邊,那邊燈火輝煌,遠遠的有琴聲傳來,夜間清幽,那琴聲飄得更遠,隻是那連綿不斷的回廊之上怎的便有一個靈巧的身影輕如飛燕般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