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儀聽著耳畔調笑的聲音,道:“可以了!”
若儀睜眼,便見得陌公子換上了那人的衣服,並將自己身上的紅色錦袍套在了那人身上,一邊喃喃道:“這衣服著實寒酸!”
見他將那男子反綁著吊在了茅廁的橫木之上,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末了還有束腰的紅色絲帶在他頭上打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雙手一拍,大功告成。
“他惹了你?”若儀從上麵翻了下來,二話不說蹦出茅廁三米遠。
“嗯,太學彬副手的寶貝兒子!”陌公子追上。
怪不得,他若真是為了一套衣服,為何偏偏越過了這麼多個院子,獨獨挑了這一間,而且還挑了這麼一個人來做了實驗。
可憐那彬副手的寶貝疙瘩,被他下了猛藥拉了大半天最後還被人吊在茅廁裏。
也不知他是在哪裏得罪了這個二世祖!
得罪了這樣的人還真是可怕!
陌濬帶著若儀又鑽了幾座別院,抄近路去了緊挨著練武場後山處的一個瞭望塔,塔本是上了鎖,陌公子二話不說,手指一動便將門鎖給劈開了,招呼著若儀趕緊上去。
若儀哀歎,此男對太學地形熟悉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而且是逢洞便鑽逢牆便翻逢鎖必開,不禁讓她想著,二世祖敢情就是幹這一行的,雞鳴狗盜之輩,莫不是為了尋求刺激呼?
若是此時陌公子知曉若儀心中所想一定會吐血三升,用他的話來說,這些便是業餘愛好!
喜好而已!
“你確定伯顏會安全回了別院?”若儀不放心伯顏,離開時又問了好幾次,畢竟扔下她一人她總是不放心。
陌濬站在塔頂,手裏掏出一隻瞭望鏡,看向遠處下方的賽況,一邊回道:“小主勿憂,陌濬保證!”
若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見到昨日的練武場早已被清理了幹淨,連著後山一大片的場地上塵土飛揚,戰馬嘶鳴,健步如飛,兩支著著不同顏色服飾的兒郎們騎馬飛奔,手執球槌爭先恐後地追逐著一個柳木球。
柵欄往圍滿了人,皆是雪白一片,人頭攢動,驚呼聲正正,高台之上,那三人穩坐著,時不時地低頭談上幾句,卿五郎換了一套天藍色的錦袍,領口皆是上等狐狸毛尾圈做而成,一條狐狸尾巴正斜斜垂下,懸著幾顆玉珠,格外的別致。
這人無論是在哪裏都是極為耀眼讓人不可忽視的。
見女子排陣那邊,女子們的目光都朝向了高台,她們哪裏是來看球的?無非就是來看看卿五郎而已。
若儀蹙眉,“狂蜂浪蝶!”
身側的陌濬不曾錯過她此時的表情,臉一側,看向那卿五郎。
“原來儀瀛的貴族也喜歡打馬球?”若儀扶著欄杆,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
“馬球發源於棲鳳,在棲鳳,馬球運動不僅是貴族摯愛還頗受平民喜歡!”陌濬說道。
“是個好運動!”當時為了給倏兒解悶,她倡導的,倏兒學習頗苦,又沒有什麼喜好,她為了寓教於樂親自組織了隊伍陪著他練習!
想起那馬上少年,束身錦衣,英姿颯爽,球一入球門便歡喜地手舞足蹈,哪有往日帝王的尊儀?他高興得像個孩子,呼道:“姑姑,倏兒是不是很棒?”
“嗯,很棒!”
若儀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身側的陌濬見她一時失神,眼底閃過一絲溫和的情緒,就是這種溫柔,讓人歸結於平和,而這種平和與溫柔是讓他人無法進入的,那是,屬於她心中的一個人吧。
陌濬沉默地別過眼去,目光淡淡地飄向卿五郎坐著的方向,那邊那個風姿卓越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的貴氣的和雍容讓儀瀛國的男女老少都為之瘋狂,如此的男人……
“打馬球所選之馬需備有良好的速度、耐力和靈活性,黑衣那隊的馬明顯是脾氣不夠溫順,容易受驚失控從而引發事故!”若儀剛一說完,馬隊中便有一匹馬兒嘶鳴一聲,揚起前蹄騰空而起,馬背上的少年一個不穩被摔了下來,四周響起一陣尖叫聲,鳴鼓聲一響,比賽暫停。
陌濬神情微動,不過說話語氣還是那般平和如初,“儀瀛與棲鳳,是兩大宿敵,馬球之所以能從棲鳳傳至儀瀛也是與棲鳳國有邦交的勃豀國皇室口傳而來,勃豀國出訪儀瀛不過是前兩個月的事情,馬球也是在兩月前在儀瀛貴族中初見雛形,墨小主待字閨中卻知曉這些,還真是知識甚廣!”
若儀側過臉來,對視著他探究的眼神,心道還真是說多了話,她一笑,道:“家父自薊城回歸便給我提起過,薊城、南苑、東閣五城曾落入棲鳳鳳王之手,相傳鳳王軍中將士便以打馬球自樂,五城百姓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