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目光如虎(1 / 2)

莫不是自己的殺傷力太過強悍,把那小蘿莉似的男孩子給嚇成了兔子眼?

倒是一旁的侍仆有些忿然地說道:“真是無禮了!”

若儀輕咳了一聲,侍仆便住了口。

“他是何人?”

侍仆作揖福身道:“回小主,住這君蘭苑的都是家主的侍妾和子嗣!”

“我當然知曉,我問的是他的名字!”

侍仆一怔,良久才反應過來,回過了神,道:“小主恕罪,奴不知!”

墨家庶子庶女何其多,有誰記得住這麼多的人名?又或是他明明知曉也會裝作不知,嫡庶之間等級分明,作為嫡女的仆人自然是不敢多說。

等到伯顏歸來,見伯顏眼角似有淚痕未幹,若儀也沒問什麼,隻是吩咐著眾仆趕往上陽園。

上陽園的早膳早已過了時間,若儀心裏沉思著待會見了父兄的說辭雲雲,卻見得滿屋子的侍女正跪坐在光潔的地毯上忙活著什麼,若儀止步要看,那些侍女便齊齊起身朝她行禮,侍女們手裏各拿著竹條,用薄刀仔細地削著,旁邊堆了一地的竹屑,削得圓滑的竹條便整齊地擺放在一邊,自有侍女用焦了鹽水的絹布仔細擦拭著竹簽。

這是幹什麼?若儀疑惑地看著眾女跪坐了回去削著竹簽。

便聽見偌大的裏屋裏傳來一陣清越的笑聲,“吾兒,既已到為何遲遲不進?莫不是恐父責罰怯怯不敢前矣?”

暖融融的屋子裏有著淡淡的檀香氣息,夾帶著一絲竹葉兒的香氣,聞之清新撲鼻,讓人聯想到了春日裏暖陽下的竹園子。

寬大的屏風後麵傳來朗朗笑聲,珠簾卷動的嘩啦聲響清脆悅耳,那屏風高大,均是千年烏木鑲坐的底兒,邊緣上綴著翠玉,畫屏之上便是一副潦草的字畫。

“兒遲矣——”若儀褪去厚重的貂裘隻穿著柔絲長裙款步而入,笑意妍妍,侍女在前為她掀開珠簾錦帷,她步伐輕盈,雪白的貂皮靴兒底子摩挲著毛茸茸的地毯,長長的裙擺拖拽在地,水蛇小腰身姿妙曼,款步成輝。

當若儀跨過最後一道屏風,侍女掀開最後一層錦帷,一陣暖香綿綿蔓延而來,呈現在眼前的便是一片綠意盎然,翠色的藤蔓攀附在花廊之間,層層疊疊,簇擁而生,又見幾盆子嬌蘭,含苞吐蕊,正餘開放。

好一副春意撞懷!

隨著那屏風處的珠簾聲響起,屋子裏的笑聲隨即一停,那談笑之人便朝著門口處望來,這屋子的座位擺放地極為別出心裁,中央處有一暖泉,泉水汩汩而動,冒著熱氣,暖泉裏假山矗立,山中有木亭,冒出的泉水湧至假山高處,再以瀑布之姿傾瀉而下濺落在木亭之旁,暖泉以左便有一座位,座位四周皆是含苞欲放的蘭花,連擺放在石桌之上的賞品都是一品春蘭,那坐在此位的人一襲白袍,袍澤泛著銀光,隻見他一手托杯,琥珀色的酒杯輕輕沾在了唇邊,唇角一點酒漬在柔和的光線下隱隱生輝。

這個人也在?

若儀心裏一抖,急忙止步!

墨家家主端坐在主位,墨家長兄坐另外一邊,三人目光緩緩移來,看著在珠簾後晃動的人影突然像是定在了原地不動了,墨若奇唇角一勾,麵色含笑,聲音卻突然提高了幾分,“淑妹,奈何躲至不見?”

若儀嘴角一抽,原本已經後退了一步的左腳急急停住,好在邁的步子不大,裙子又冗長,她左腳輕輕一拖,又回到了原位,她嘴角抖了抖,盡量讓自己保持著平和的微笑。

對,不就是一個男人麼?還見不得?

若儀給侍女遞了一個眼色,侍女在圓瞪著美目牙齒卻磨得霍霍直響的小主的目光下得瑟了一下,上前掀簾的手抖得像就要飄落的秋葉。

“兒見過父親,見過大兄!”若儀雙手輕握平放在小腹處,目光微斂,雙腿微微一曲,給父兄行了一個禮。

從珠簾後緩步而入的女子一身鵝黃色長裙,肩披著嫩綠貂絨披肩,她頸脖處的領子是圓弧低領,褪去了外套披風,她的頸脖露了出來,鎖骨精致如碟,而她雪白的頸脖之上勾繪著一支盛放的白蘭,白蘭的左邊,便是一隻帶著紅色彩翅的蝴蝶。

若儀的頸脖處有兩條鞭痕,雖經四月休養鞭痕淡了許多,可是在這麼柔嫩的肌膚上抽的鞭痕是如何也好不徹底的,她就在那兩條交叉的鞭痕之上添了幾筆,畫上了一株蘭花,與她今日所穿的衣裙是絕美的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