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有些人,就是借著母後仁慈,”玄煜的語氣中似乎止住了逼人的氣勢,“那朕,今日為了母後,再當一次瞎子吧!”
“把雍兒抱下去吧!”柔利領了這句話,急忙將懷中嬰兒交給乳母帶了下去。也不再太後麵前爭寵,回到位置上端坐不再吭聲。
“太後,為臣推薦金陵城中新出現的舞姬為您獻舞,已經候著了!”櫟王爺看氣氛稍有緩和,湊上前來說道。
“櫟王爺對舞蹈的造詣天下聞名,你推薦的,一定錯不了!”赫舍裏恢複了笑容,“那我可得好好欣賞了!”
我聽到此,對柳穗點了下頭。
等待中的琴聲還未響起,上空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
我詫異的抬起頭,少昊一襲白衣,立在屋頂一側,一支玉笛橫在手中,笛聲宛轉悠揚,竟與我準備的曲子煞是應和,難不成,他提早就知道我要跳哪隻曲子?
柳穗迎上我詢問的眼神,聳了聳肩,表示一無所知。
琴聲隨著悠揚的笛音鋪展開來,夜空下,穿透力極強,似乎已經傳到天際。
我心中甚是感動,那夜,他策馬離去,今日,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
舞台被宮紗包圍,白勝雪。
我整個人被埋在白紗中,隨著一聲劃破蒼穹的高音,一襲紅衣從白紗出,驚豔全場。
我頭頂舒嬤嬤為我準備的遮頭紗,全程未露臉。舞姬,在任何表演的時刻,都希望眾人關注舞技本身,而非被其他因素所影響。
隔著麵紗,我卻在餘光中感受到玄煜一直盯著我,眼光絲毫未有任何移轉。所幸一起一落的衣袖,還幫我阻斷了一些目不轉睛的審視。
台下眾人忽然響起了驚呼聲。我折腰抬頭麵向夜空,也驚然發現,天空竟然飄下朵朵雪花!
秋景中,雪,的確不常見。
碩大的雪片,落在我紅絲絨的裙擺中,紅白相間,增添了幾分妖嬈!
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緊張弦音止!
空中舞動著的紅色長袍漸漸息於平靜,我緩緩彎下腰,俯身於舞台正中央。
“好!”久久的平靜,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眾人響起了喝彩聲。
“不愧是櫟王爺推薦的舞姬,這舞技真是前所未見!”眾官員誇讚道,“腰肢柔軟,若風拂柳!”
“賞!”太後身邊宮人高喊。
“哀家許久沒見過這麼精彩的舞技了,好幾次心都懸在嗓子眼了,這姑娘家的身子,怎能如此柔軟多姿!”太後對舞蹈滿意,不枉費我精心的準備,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了。
我自紗縫中望向天子的位置。
玄煜許久並未吭聲,甚至臉色也未有絲毫變化,眼神一直盯著我蓋頭的麵紗。
“隻是這姑娘,為何蒙著麵紗啊?”太後麵帶不解,再次發問。
“太後,難道沒有人看到,她穿了和臣妾同樣的衣裙嗎?”因犯了錯一直未發生的柔利忽然開口,聲音尖利,句句指控,“渾身金鳳,難道不是觸了皇後的威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