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看向玄煜,有些猶豫,男女授受不清,但這個獨自一人傷神的人,應該是哪個宮裏的小太監,也不是真正的男人吧,不算違背教養姑姑教的規矩吧。想到這裏,玉奴咬了咬嘴唇,對玄煜說:“看在你今日心情不佳,我反正也要練舞,就當旁邊有團空氣好了。你不要做聲,更不能說與別人聽,你可答應?”
玄煜心中暗念:還想著把我當空氣,膽子不小,嘴上卻答道:“那是自然。”
玉奴對雁書和芸香點了一下頭,二人退於一側,於涼亭中擺好琴,奏起小姐譜的新曲《采蓮賦》。
大雪之下,天地一片蒼茫,玉奴今日一身淺粉裝扮,猶如一株初夏的蓮花綻放在白雪之上,風景一片美不勝收。玉奴輕揚衣袖,隨著舞曲翩然翻轉,玄煜一時間看迷了眼。這樣一位絕世佳人,竟有幸讓他見,驚鴻之姿,飛燕般輕盈,明明是天上的仙子下了凡間!
玉奴在跳躍間隱約感覺不適,雪地上一滴一滴紅色滴落,像開出了梅花,定睛一看,哪裏是梅花,分明是一滴滴鮮血滴落在了皚皚的白雪上!
一念間,玉奴跌坐在了雪地上。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雁書立刻跑過來。“小姐,您這是哪兒疼啊?怎麼好端端流血了?您快告訴奴婢。”雁書長玉奴幾歲,一直照顧陪伴,從未讓小姐受過半點損傷,這次居然流了這麼多血,已然紅了眼圈。
玄煜著急的奔過來,一把抱起了玉奴,放置在亭中凳子上。
“我哪兒也不疼啊,但感覺肩膀和脖子濕濕的,難不成。。。”玉奴說了扭動了下脖子,這會子感到了一陣刺痛。
玄煜此刻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扯下玉奴的外衫,內裏衣服早已糊了一片:“姑娘,不要顧忌了,此刻找出出血原因更重要,不當之處,冒犯了。”
玄煜請芸香用皮氅蓋住玉奴,為其保暖,一邊輕輕脫下玉奴的內衫,拿到光亮之處,對著光仔細一瞧,原來脖子領襟處縫了一圈密密的小刀片,刀片極薄極軟,看起來像是特殊材質製成。縫在布料之內,輕易感覺不到,必定是剛才的舞蹈產生了摩擦,傷到了皮膚。刀片太薄,產生的傷口都沒有痛感。還好發現的早,隻是皮外傷。
玄煜定了定神,走到玉奴身邊,脫下身上的外袍,披在玉奴身上:“姑娘身子單薄,請先穿上這件外衣,天氣寒冷,別再著涼了。請二位姑娘快點護送你家主子回宮,宣太醫來快給瞧瞧。”
宮中險惡,玄煜看著玉奴,還是決定將真相告訴她,遂把血衣交給了玉奴:“請姑娘注意,切莫得罪什麼人,在這宮中,請學會保護好自己。”
玉奴看到真相有些許吃驚,宮闈爭鬥之狠毒,她不是沒有耳聞,但沒想到速度如此之快。畢竟是大家閨秀,玉奴的失色並沒有在臉上停留太久,起身向玄煜點頭答謝:“多謝今日相助,現衣冠不整,的確不適合再次久留,請見諒,我們先告辭了。“
玄煜也點了點頭,二人扶著小姐快步走向儲秀閣方向。
佳人遠去,隻剩一人更顯涼薄,雪地上似有一絲粉色,玄煜走過去,撿起了一方絲帕,角落裏繡著小小的兩個字: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