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曾經滄海(1 / 3)

“小姐,段家小姐一早來準備練舞了。”雁書端來洗臉水,芸香準備給小姐梳頭,小姐昨夜熬夜改曲譜,今日有些貪睡,她們並未叫醒她。

“啊,好的,芸香今日盤個簡單的發髻即可,別讓段妹妹久等了。”玉奴趕緊應道,待雁書在臉上撲了一層蜜粉,未施粉黛就去院中接待一早就來的段墨兒。

段墨兒今日著了一身簇新的月華裙。玉奴看著嬌豔動人的段墨兒,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了。但猶豫轉瞬即逝,從小史書傍身,宮闈鬥爭並非自己所能適應,還是要堅定自己的想法。

段墨兒跳舞還是非常有靈性的。兩天時間,《采蓮賦》已經完全掌握,跳的有模有樣了。完善了曲譜之後,玉奴又修繕了編舞,整首曲子律動感十足。

三日之後,禮樂坊選拔的日子如期而至。玉奴在房中等待段墨兒的消息。

“小姐,您也太大方了。咱們辛苦編好的舞曲,您就這樣交給她人了。還把夫人給您拿上的孔雀羅織月華裙都贈與了她。咱們來宮裏也是秀女,您把這露臉的機會都給了別人,皇上再偏愛您也保不齊被亂花迷了眼啊!”雁書幾日裏來都有些不服氣,我們小姐有才有貌,家世又好,為什麼屈居於人下呢。走前大公子是叮囑要謹言慎行,但這選秀的關鍵時刻也將機會拱手讓人,也太低調了些吧。

“雁書~,你我本在楊府自由慣了的,這宮中生活並不適合我們。想想那日,我頸子上為什麼受傷,到現在哥哥都還沒查出是何人所為。能得到那樣上等刀片材料的,必定也不是凡人。活在明處被人算計的感覺,膽戰心驚,何必呢?”玉奴一番話,雁書連連點頭。的確是,比起人前的光彩,還是小姐的安危最重要。

“姐姐,姐姐,我中選了,我帶著《采蓮賦》作為第二支獨舞出場!”段墨兒還未進門,就聽見了她興奮的聲音。

“太好了,咱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玉奴真心為段墨兒感到高興。

“而且。。。姐姐,今日妹妹因為這首《采蓮賦》,居然獲得了群舞領舞的殊榮!”段墨兒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說道此處淚早已落下,這是她想都不曾想過的殊榮,若不是玉奴姐姐鼎力相助,必不會如此順利。

“太棒了,妹妹當日,必是這宮宴上最耀眼的風景!”玉奴真心感到開心,自己的《采蓮賦》編舞最能展現女子風姿,曲子也對起承轉合多做琢磨,華美大氣中蘊含細膩的女兒心思,能得到如此認可,也是對自己能力的種認可啊!

“柔利郡主的《洛神賦》將是宮宴當晚的開場獨舞,那風姿和舞韻,的確非一般人能比。舞裙也華美至極,若不是姐姐相贈這件月華裙,妹妹斷不會如此順利。但恐怕群舞領舞的位置這件事,已經得罪了柔利郡主。”

“莫怕,此刻就不要考慮那麼多了,專心跳好曲子就好。”玉奴抓住了段墨兒的手,喚出了她的名字。希望給她一些信心。

“但是。。。姐姐,今日樂坊有人議論姐姐。。。”段墨兒聲音越來越小。

“議論我什麼?”玉奴有些詫異,自己一個閑人,又得罪了誰?

“她們有人說,姐姐仗著皇上抬愛,以後自己不用辛苦穩坐後位,恃寵而驕,舞蹈排練一場未參加,也不參與任何角色,還有人說,姐姐。。。莫不是愚笨,作為楊家大小姐,不會舞蹈,所以之前才頻繁找無人之處獨自練舞。。。”

“這幫富貴閑人,不予理睬就好,我是完全沒聽到了。”玉奴一向不把他人的非議放入眼中,“你繼續努力練習,宮宴那天,我雖未參加任何節目,但一定會去為你捧場!”

初一,雪越下越大了,身為秀女的日子終於接近了尾聲。

今日滿朝文武重臣係數入宮,爹爹和兄長必定要來了。一個月未見到他們,玉奴心中萬分想念,整個人都不免有些雀躍,專門精心挑了一身素色的白裙,準備晚上與父兄碰麵。

吉祥鍾,吉慶鼓,鍾鼓齊鳴,紅燈高掛。也預示著這一年漸入尾聲。錦繡宮中今天人來人往,從早就開始準備宴席。金色的絲線裝飾全場。夜色將至,禦膳房已備齊千種美味佳肴,宮人們也將各項事務準備妥當。正相互恭維的人群中,玉奴遠遠看到了哥哥的挺拔的身影,雀躍著奔著小步跑去,第一次這麼久沒見過哥哥呢!

忽的,一襲白衣擋在身前,玉奴跑的太快,一個沒注意,撞了個滿懷。

“你是誰家的姑娘,跑得如此莽撞。”白衣少年攔腰摟住差點跌倒的玉奴,語氣中帶著嗔怪,卻被眼前人兒的美貌吞下了所有未出口的話。

懷中的美人兒一把推開了自己,力氣之大,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滿:“路這麼寬,明明是你突然冒了出來,何談我的魯莽!”

“也可能你的身高太矮,沒入人群中,我沒有看到你。。。”少年的唇角勾起一絲微笑,有些忍俊不禁。

“玉奴,不可無禮!”楊潛似乎覺察剛才奔跑的身影像玉奴,向這邊走來,果然!但這怎麼擺開架勢要與人鬥嘴的節奏了?對象還是白帝少昊!

楊潛向少昊拱手:“舍妹年幼,作為秀女入宮月餘,恐是太久沒見到家人,一時之間太著急,無禮了。”

少昊著一身白衣,腰間佩戴家族世代相傳的九龍赤宵劍,劍眉星目,翩翩美少年,頗有玉樹臨風之姿。他一抬手,微微笑道:“罷了罷了,楊兄本是自家人,談何無禮。我先去向太後請安,不耽誤二位相聚了。”少昊向玉奴擺了擺手,眉眼中一直沒散去笑意。

玉奴默默心中賞了他個大白眼。

“妹妹傷可好些?”楊潛看到玉奴孩子氣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從小寵慣了,大小姐的脾氣還是少不了。

“哥哥和家人費心了?”麵向家人,是玉奴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說話間,眼睛有些濕潤,讓父兄擔心,玉奴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委屈,而是深深的自責。“父親母親今日怎麼沒進宮?”玉奴向楊潛剛才站的方向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