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目瞪口呆:“兩位官人一起嗎?”轉瞬又一臉堆笑:“也是也是,要不師師如何能這麼有福氣,初夜即賣了兩千兩銀子,這在咱們銀川鎮,乃至整個西域府,也是頭籌的價格啊!我這春宵樓可是要揚名四海了!二位官人請,師師快領官人回房。這雞嘛,本是殺了取血辟邪之物,客官喜歡一並拿去房裏。”
這位喚作師師的女子驚了神色,行為舉止卻也鎮定,引了我們去了房中。房中的脂粉香把我嗆了個跟頭,這滿屋子紅綢粉紗,一片豔俗。師師姑娘看出我不慣,兀自上前打開了窗戶,輕聲道:“官人且到窗口透透氣,我本也不慣這脂粉香,李媽媽堅持,我也沒有辦法。”邊說著,邊取下遮臉的麵紗,還真是一個嬌豔欲滴的美人兒,不愧花魁稱號啊!
“師師姑娘,我們無意買你初夜。”少昊開門見山,不想在此久留。
師師睜大眼睛,不解得看向我們:“那二位為何出如此高價?”
“我想要那隻雞,他便替我出了頭。”我指了指已經拿入房中端放在桌上的那隻紅公雞,“希望姑娘不要怪罪我們無禮。”
師師姑娘莞爾,卻轉而苦笑道:“師師還真是命途多舛,家中蒙難,被家中親戚賣到這裏,剛才見二位官人氣質不凡,本以為遇到了良人,還是師師天真了,看來這隻雞卻比我幸運,能被帶出這汙濁之地。”
“姑娘此話怎講?”我見狀追問道,一早看出她並非出身低賤,那一身舞技,是無專人訓練難以達到的程度。
“我本姓程,閨名蝶衣,父親本是一縣之主,家中還有一個弟弟,盡管所處地域偏遠,土地貧瘠,但父親並不喜爭鬥,與母親安貧樂道,日子倒也還算和美。弟弟十四歲那年應征入伍,聽說在軍中犯了小錯,頂撞了主事,竟被活活打死。父親氣不過,去朝中狀告,無奈平日裏不善經營,竟無人相助,還被設計丟了性命。父親與弟弟接連出了禍事,母親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很快就離去了。家中隻剩小女一人,孤苦無依,誰知那遠方叔叔突然登門,霸了家中房產,並將我賣於此處……”姑娘說道此處,已潸然淚下,說完竟忽然跪下拉住我的衣襟:“官人,小女子能看出官人不是凡夫俗子之輩,可否救我出這火坑?”
我速速拉起她,卻是一臉為難,這李媽媽在鎮上經營青樓,必不是等閑之輩,三教九流莫不相熟。我自己此刻自身難保,剛拜入師門,還不知前路何在。如果說為她贖身,初夜既已是兩千兩的價格,憑那李媽媽營生盤剝的伎倆,這贖身還指不定要獅子大開口到什麼價位,少昊為我屢屢破費,我不能再牽連於他。打定主意,我轉念一想,這明的不行,可以來暗的呀!
我拉過少昊,低語幾句,少昊麵露難色,最後終於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