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及眾謀臣再三權衡,立楊女玉奴為後,考慮皇上年幼,初次選秀,並納入後宮僅三人,火德王之女柔利,北部舊族完顏部家幼女完顏敏珠,南國官員段少卿家一女命玉墨。
皇後冊封大典那日,朝霞萬丈,金色光芒鋪滿大地,空氣中都彌漫著喜氣。紅蓋頭下,楊玉奴看不到前方的路,貼身丫鬟芸香與雁書兩側攙住她,小聲提醒需要跨過的一道道障礙。一身紅妝,鳳冠厚重,鳳袍加身,鳳尾拖出丈餘,玉奴雙手合一,高舉置於胸前,在下人的攙扶簇擁中緩緩前行。父兄母親一眾家人垂立於側,恭送娘娘上轎輦。禮炮聲響,雙側佩戴護目眼罩的八匹禦馬身披金銀,屈膝伏跪於車前,恭迎娘娘,八馬駕車,這是皇室最高等級的待遇!
哥哥楊潛駕高頭大馬於右側,護送妹妹入太廟行冊封大禮。車輪滾滾前行,碾碎了一路紅紙落花。行進中,楊潛在車邊喚妹妹名字,並伸手遞出一隻玉釵。“這是母親囑咐我交於你的,她恐怕自己今日親自交給你,一時傷心失了禮儀。”
玉奴接過這隻玉釵,隻見玉釵通體翠綠,在陽光下,表麵閃著金色的光澤。這本是母親當年從外祖母處得到的嫁妝,據聞,南朝首位皇後曾佩戴此玉,一生受盡嬌寵,子嗣綿延。後因緣際會被外祖母家中所得,世代傳於女兒作為嫁妝,寄托女兒一生嬌寵、福澤恩厚的希望。玉奴的眼睛有些濕潤,本想多侍奉娘親多幾年。
淚還未凝聚,忽的,一隻飛鏢擦過玉奴臉龐,深深插入車身木頭中。來不及反應,玉奴乘坐轎輦的禦馬前被放出一條絆馬索,直直得向馬腿飛去,又一枚飛鏢飛過,駕馬的宮人應聲倒下。瞬間馬腿高高揚起,馬聲嘶嘶,受了驚的馬兒們瘋了一樣的奔跑起來,被一眾人遠遠甩在身後。楊潛剛要策馬追去,被兩個黑衣人纏住,刀刀致命,極其凶險。眾侍衛向馬車追去,但奈何馬速太快,很快又被甩下。
玉奴獨自一人在馬車上,被晃得坐立不得,雙手根本抓不住任何東西,眼看著就要被晃下車去。刹那之間,一個白色身影從眼前劃過,自己已經穩穩落在地上。
白色身影並未停留,蹬腳起身去追趕馬匹。少昊翻身上馬,伏在馬背,劇烈顛簸中,對著馬兒耳語,馬速漸漸慢了下來。
玉奴一席紅色嫁衣,跌坐在灰色磚石街道正中央,兩側高牆林立,蓋頭早已不知落在哪裏。此處不知為何處,大街上空無一人,美人受驚,不免失了顏色。陽光已接近正午,白衣少年駕著八匹駿馬,背著陽光向玉奴駛來。玉奴一時間有些閃神,陽光刺眼,這個身影剛救過自己,此時駕駛著駿馬來接自己了……一隻手伸向自己,玉奴遞出了手,被輕輕一拽上了車,馬車疾馳向太廟方向。
“是皇上派你來暗中保護我的嗎?”玉奴在馬車上對著白色背影問去。
白色身影並未做聲,隻兀自前行。
“呀,我的蓋頭,不知道掉落在哪裏了?”玉奴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能看到眼前的路,有些驚慌“這可如何是好!”
白色身影未做聲,兀自取下隨身佩戴的九龍赤宵劍,將一圈圈纏住劍柄的紅色絲綢解開,抖出一塊紅色絲綢方巾。
“把頭上的小一點的金釵拔下幾根。在方巾四角係上金釵花飾,蓋於頭上不會隨風飄起。”
“哦,”玉奴趕快接住,摸索著墨色發髻上厚重金飾中比較適合的,取四個大小比較一致的,擰出形狀,將金釵釵腳擰出圓圈,係在方巾四角,剛剛合適。四角的重量墜住方巾,還不會隨風搖蕩,更顯端莊。
“比你剛才的肯定要粗糙很多,但此時情急,也無他法,你暫且將就一下。這塊方巾贈於你吧,它本是我纏劍之物,沾染了這劍的靈氣,想必也有辟邪之用。宮中之事,隻會比今日之事更加難以估摸。我會托人為你送去一隻送信鳥,若有任何緊急之事,你且將這方巾裁出一角,讓送信鳥送出於我。”白色身影淡淡的說出這些話,似乎與自己無關,但猶豫了一下,又吐出幾個字:“我會盡全力保護你!”
冊封大典順利完成,楊玉奴進了皇城成為天玄國首位冊封皇後,從楊家大宅院進入一個麵積更大圍牆更高的皇家大院。但這冊封之日發生的血濺之事,似乎已經預言了她的未來!
而我,就是楊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