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和孫氏能有多少銀子,隻靠著田地裏那微薄的產出和做零工所得的銅板,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將書讀下去。
沒辦法,他隻能把主意打到喬長順莊綠荷身上。
其他幾位哥哥嫂嫂一個比一個精明,而孫氏恰好一直就不喜歡喬長順,所以,他隻能去榨喬長順夫婦的血。
有這對夫妻的貢獻,再加上喬清和和孫氏,他這才得以在書院堅持了下來。
他也不想這麼做的,可是看著同窗穿著華美的服飾吃著精心烹飪的飯菜,他卻隻能穿著麻衣吃書院的大鍋飯,不行,不能這樣,他要有體麵的衣服,他要有應酬的銀子。
這些同窗非富即貴,這些都是他將來做官的人脈,他必須交好。
最開始看著喬長順日益蒼老的麵孔他是愧疚的,心裏想著將來一定補償給他。
可是一晃十年,十年漫長時光將他的那點愧疚早已經磨光。
他現在每天想的隻是如何結交同窗,如何快速的逃離這破舊的村子。
他孫俊彥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外麵有更為廣闊的天地等著他去闖蕩。
今日他像往日那般回村,可是卻偶然發現涼粉粉條豆腐豆花這樣的東西是喬小麥搗鼓出來的,那一刻,坐在飯桌旁的他是狂喜的,有了這樣的掙錢法子,他讀書的路,會由充滿荊棘的小路變為坦途。
他努力控製著臉上的神情,沒把心裏的想法表現出來,至於孫氏所說的有關喬小麥的改變,他也一點兒都沒放到心上。
軟了十年的人,就算是強硬了,說到底還是包子,隨他揉捏。
喬美盼衝了出去,孫氏也衝了出去,這種情形他見多了,他慢慢的站起身,隨著喬家眾人一塊跟了過來。
一路上他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壓抑住想要奔跑的衝動。
金山,銀山,在前方等著他!
可真的來到這裏,事情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喬長順是老樣子,變數在喬小麥。
一向悶不吭聲隻知道默默幹活的小丫頭,竟然敢梗著脖子和他吵,還出言諷刺他。
要知道這丫頭以前連他的模樣都不敢瞧!
而且更大的變數是童鐵虎,欺負了喬長順一家十年童鐵虎都視而不見,怎麼現在竟然這般強勢的替喬長順出頭。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孫俊彥臉色一會兒青一會白,喬小麥該說的話說完了,這會懶得管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她看向童鐵虎,開口道,“童爺爺,今天這事真是麻煩您了,您等一下。”
她說著飛快的跑回了家,將放到麵缸裏麵的粉條取了出來。
這粉條是今天袁丁捎回來的,一共五斤,中午做了頓豬肉燉粉條,剩下的還有很多,她找來一個籃子,將粉條放了進去。
“童爺爺,這就是粉條,紅薯做的,我家沒紅薯了,這是我從極味居買的,您別嫌棄,拿回去嚐嚐,味道挺不錯的。”她把籃子遞向了童鐵虎,小臉笑盈盈的,嘴角掛著一對好看的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