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架的虞千尋被成功解救了出來,也是後來聽記者提到,她才知道自己被綁架了五天,若是不說,她真以為自己和沈一諾共度了一整個世紀。
那天在她的酒裏,沈一諾放了安眠藥,所以她並沒有看見他被警察抓走的時候是怎樣的狼狽。
沈一諾入了獄,聽說還謝絕所有人的探訪。
科學家綁架複活女藝人這個新聞著實熱了好一陣子,有人罵沈一諾喪心病狂,還有人說這根本就是場精心策劃的炒作。他們成了最容易被消費的八卦,每天都出現在各種唾沫星子之間。
對此,虞千尋並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和說明,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會隨著時間慢慢地淡去,正如十年前她和沈一諾愛得那麼深,十年後這份所謂的愛也不過如此罷了。
虞千尋將所有的精力都寄情在了工作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她再也沒有犯過病,身體一天一天地好了起來。
三個月後,在家中的虞千尋接到了一通電話,來電者是安雅,在沉默了大概五分鍾以後,安雅才說道:“沈一諾死了。”
虞千尋愣在原地,一時都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
安雅告訴她,沈一諾是三天前在獄中過世的。安雅問她,要不要去參加沈一諾的葬禮?
“我不去。”虞千尋幾乎是下意識地答道。
電話那頭的安雅輕輕地笑了笑,忽然說道:“他彌留的時候,我去見過他最後一麵。你知道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他說,虞千尋,但願活在你心中的,還是十年前的那個沈一諾。”安雅歎了口氣,說完“你不來也好,這樣免得我會和你說些你大概並不想知道的事情”這句話後,便掛了電話。
虞千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直到眼前窗外的天色由白天變作黑夜,她才忽然察覺到疼痛。她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時被自己摳破了。
沈一諾的葬禮,虞千尋沒有去。她不想聽那些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追悼他的生平。她打聽到沈一諾的火化日期。她雖然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麵,但能親眼看著他被挫骨揚灰,到底還是去了。
她坐在最後一排,怔怔地看著沈一諾的黑白照片發著呆。她以為隻要自己不來,就可以騙自己說這不過又是一場沈一諾親手策劃的騙局,目的就是為了證明她對他還留有舊情。
可直到她見了他最後一麵,她才不得不接受事實。
事實是一直在騙她的那個惡貫滿盈的沈一諾真的死了,隻有這張黑白遺照提醒著世人他曾在這個世上逗留過。
安雅不知何時坐在了她的身邊。
虞千尋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你身為他的女朋友,不用去陪他最後一程嗎?”
安雅竟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誰和你說我是沈一諾的女朋友了?”不等她回答,安雅自嘲地說道,“我倒是希望,我能是他的女朋友。可這十年來,不論我做多少努力,他都和我說,他的心太小,裝不下第二個人。”
虞千尋愣了一下,忽然發現自己竟從來不知道沈一諾這十年是怎麼走過來的。
“我和沈一諾是同學,從我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就在研究‘冷凍複活’這個課題。所有的同學都當他是個瘋子,可他一點也不在乎,我的父親就是看中了他的這份認真,把他招進科研所,並同意他立項研究。他的實驗對象是你。但是我知道,你對於他來說並不隻是一個實驗對象這麼簡單。我都忘了這些年來,有多少次看見他站在冰櫃前,傻傻地看著你。他就像一個走火入魔的人,每天想的都是工作、工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