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二個人(1 / 2)

我雖然看不到身後,但憑感覺,也知道那個不人不鬼的家夥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而且左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搭到了我的脖子上,這動作之快,時機選擇之精準,令人思之毛骨悚然。

我深知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反抗了,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怎麼說,我老徐也是戎馬半生(年少時的紅衛兵小頭目,現在的解放軍連長,職位雖然都不算高,也沒打過什麼硬仗,咳咳,勉強也算得上戎馬半生,看官勿笑!)居然栽到這麼一個醜八怪手裏,最可氣的是,我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幾年,世界各地都不安生,到處都是戰火蕭蕭。無產階級的革命隊伍裏,湧現出許許多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很多人為了革命事業,拋頭顱灑熱血,甚至不惜犧牲性命。我常跟胖子開玩笑說,照這麼打下去,天堂那邊的革命隊伍越拉越大,等以後咱哥兒倆滿足條件了,估計都已經滿員了。我們倆曾有個約定,誰先到了那邊,一定得給對方占個好座!

聽說那邊審核條件極其嚴格,不但要查出身來曆,政治麵目有一點兒問題都不給上戶口,也不知道我合不合條件。

我這政治麵貌問題倒是不大,出身嘛,除了老徐那一段,其他的應該也算清白。小時候沒少幹扶老奶奶過馬路,幫小朋友係鞋帶兒的好事兒,長大了,又積極相應國家號召了,讓打仗就打仗,讓下鄉就下鄉,在部隊上堅持訓練,尊敬首長,對士兵愛護有加,對人民愛憎分明。

我雖然沒有獲得過五一勞動獎章,三八紅旗手什麼的,但在部隊上,那也年年都是先進工作者,青年先鋒突擊隊啊。所以說我這輩子,應該不算虛度了大好年華。我把自己大部分精力,都奉獻給了人類最偉大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奮鬥終生;現在把小命也交代在這上麵了,中間雖然偶爾開個小差,但總體來講,瑕不掩瑜,我應該是一個好合格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

所以我進天堂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兒,就算查到祖宗十八代,我都不怕;我唯一擔心就是一旦那邊問起來,那個誰,徐什麼來著,你怎麼這麼年輕就來這邊了,你怎麼死的?我該怎麼回答,這倒是一個難題,我早就聽說過,那些到了地府的糊塗的鬼,不明死因的,大多都不得超生的,就是不知道天堂那邊會不會也給我定個來曆不明的罪名,將我拒之門外!“

這不是我第一次這麼命懸一線了,可我腦海裏想的,依舊是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這次比前幾次強點兒,至少在考慮自己死後上戶口的問題,做人不能忘本,就算到了那邊,還得發揚風格,繼續奮鬥……

此時我脖子上的血管,青筋直冒,冰涼的指甲在上麵劃過,我身子不由得一哆嗦,目光忍不住往下一瞟,寒光如鐵,就像一把鋒利的鋼鉤一樣。手電就跌落在我身前不遠處,燈光貼著地麵,照到我的身前不遠之處,光柱凝聚,射入遠處迷霧之中,其他地方,暗影無光,我長歎一聲,真怕自己死了也上不了天堂了,沒想到我這麼優秀的人,竟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就在我絕望彷徨之際,忽然間,我發現電光盡頭,一抹寒光,破開迷霧,衝我脖頸飛了過來,我心神一怔,這裏還有第二個人。我總算是上過前線戰場的人,雖然算不上百死餘生,但長年累月的訓練下來,總算使我的反應,比常人快了半分,我將腦袋微微向右一動,脖子上那隻鋼爪,立即朝我的咽喉血管插了下來,正在這時候,那抹寒光,“噗”的一聲釘在它手上,是一把巴掌大小的飛刀,直至末柄,耳邊立即傳來一聲尖嘯,差點將我的耳朵震聾了。

我見機不可失,身子往前一個翻滾,立即與後麵那位拉開一段距離,身後立時又傳出一聲憤怒嚎叫。我左手抄起地上手電,右手把軍刀往腰後一別,順便在腰間摸出手槍,在腿上一蹭,打開保險,單腿跪地,左手托槍,右手扣動扳機,槍口和電光一齊對準那家夥,“砰、砰、砰”幾槍,打得它身形亂顫。

也不知道是這槍的殺傷力不夠還是我沒打中要害,這幾槍雖然正中它的前胸,卻並不致命,反而將它的凶性激發出來,它怒嚎一聲,衝著我就撲了過來。

我知道自己不是它的對手,趕緊連滾帶爬地躲到石柱之後,那家夥一個縱越已然來到石柱麵前,大手一伸,隔著石柱往後掏我,我往後一撤,跟著關掉手電,挪動身形,悄悄轉移到另一個石柱之後。趁它拔取手上飛刀的時候,攀著石柱上的棱角,悄無聲息地爬了上去。

我知道這兒還有一個人,很可能就是一開始站在石棺邊上的那位,他雖然也算救我一命,可他那一飛刀,很明顯是對準我的哽嗓咽喉射來的,要不是我反應及時,不用那個屍怪動手,那一刀就要了我的小命了,雖然怎麼著都是一死,但你他、娘、的一聲不吭地就要結果了老子,老子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我心中對那人腹誹不已,身子緊緊貼在石柱上,仔細聽著石殿內的一舉一動,隻聽到地上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那個似人似僵屍又好像動物的屍怪,正在石殿中來回徘徊,尋找我的蹤跡。我連大氣都不敢出,就怕被它聽到一點動靜,我心中祈禱,希望這家夥快些離開這裏,您想去哪兒都行,隻求您趕緊離開這古殿遺址,我也好脫身離開這裏,再在這黑燈瞎火,雲霧繚繞的地方待一會兒,非把人逼瘋了不可,這他、娘、的到處都不安生,也不知道是鬧鬼呢,還是鬧僵屍呢,再耽誤片刻,我非得把這條小命兒交代在這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