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環邊?那夠在咱們這兒買十套八套了吧!”齊然嘖嘖連聲。
東川市的房價遠不像北上廣那麼高昂,零八年初因為央行收緊銀根,還有小幅度的下挫。即使最近這段時間雙率齊降銀根放鬆,四萬億一股腦兒砸下來,別的城市地產炒作如火如荼,房價直線上升,但是在東川主政的林為民相當審慎,克製了地方政府賣地財政的衝動,整個市場比較平穩。
“可惜再過段時間,東川的房價也會飛快上漲的,”周笙歎口氣,指了指對麵的彩棚:“寰亞集團是惡炒房價的高手,陳維亞習慣搞惡性競爭。新市長江山又秉承經營城市的理念,喜歡大拆大建創造GDP,零五年他到西嶺市任職,寰亞也以新城建設為契機進入西嶺,三年間當地房價翻了一番還不止,而同期東川的房價漲幅還不到百分之六十。”
盛然地產並不希望房價越高越好,因為是原拆原建的方式補償原住戶,所建樓盤的很大一部分會用來還房,房價漲再高增加的利潤空間也有限,和準備搞新城的寰亞相比沒有任何優勢,反而和對方在政策配套、資源吸聚等方麵形成直接競爭。
“算了不說了,正兒八經做生意,姐收拾那個陳維亞還不是小菜一碟?哼!”周笙揮了揮拳頭加強語氣,又拍拍齊然肩膀才走回彩棚裏麵,仔細看沙盤、平麵圖和戶型模型。
齊然聽出點味兒,據說陳維亞是京城丁家的遠房女婿,周笙滿口京片子,應該是在京城長大的,還有個雲強,他們三位年紀差不多,難道?
齊魯廣告的四大金剛站在另一邊,曹紅霞朝齊然那邊努了努嘴巴,幾位同事就笑逐顏開,老板和甲方的良好關係,無疑是雙方合作成功的基石。
盛然的副總經理楊文彬走過來,一副頤指氣使的派頭:“喂,你們幾個,那塊展板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去看!”
這年頭甲方出錢是大爺,曹紅霞趕緊賠小心,帶著同事們過去查看。
彩棚裏盛然的員工們就看出點道道,敢情楊總和周總不怎麼對付,拿她看中的齊魯廣告來擺臉色呢!
齊然回頭,笑著說:“楊總,不好意思,他們很快會解決的,請您放心。”
“哼,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楊文彬悶哼一聲,很拽的背著手走開,他做人本來不至於如此淺薄,但甲方在乙方麵前裝大,本來就是天經地義嘛。
好幾個盛然的員工就偷偷打量周總的臉色,她剛才還和齊然談笑風生呢,楊總訓斥齊然分明是指桑罵槐。
周笙用漂亮的隨身杯慢慢喝著咖啡,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著楊文彬的背影歎口氣,目光既憐憫又嘲諷:這位要是知道他剛才訓斥的齊然,才是盛然地產的真正老板,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齊然沒把楊文彬的態度放在心上,他集中精力觀察對麵寰亞集團那邊。
寰亞選擇的合作方東興傳媒,已經知道了齊魯用動力傘打空中廣告的創意,通過工商局的關係暗中阻擊沒成功,又很無恥的玩了次山寨。這回齊然也不客氣了,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部隊那邊就是不給東興開放空域,他們老板易中興就算手再長也伸不到部隊去,隻能幹瞪眼。
但是東興絕不可能就此罷休,曹紅霞說過,易中興是個很執著的人,鬼點子也多,肯定還有後招。會是什麼呢?
還沒等齊然想明白,發現不遠處的人群裏走過一道熟悉的身影,宋剪梅穿件半新不舊的花棉衣,瑩白的瓜子臉縮在厚厚的兩片大領子裏邊。
她來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