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子，你還沒來做什麼呢？”
蘇煜回過神，道：“哦，尋花樓的紫蘇姑娘之病……”
“你不我倒是真給忘了。你這十四經揮的上卷看了沒？”
蘇煜點了點頭，道：“看了手足篇的手位。”
“針呢？帶了沒？”
“帶了。”蘇煜將針墊展開來。
高武瞄了一眼，冷笑道：“哼，蘇大醫這麼摳搜嗎？給孫子用的銀針，都是用剩下的破爛。”
蘇煜裝窮道：“是啊，徒兒窮，又沒有長輩憐愛，針都隻能用剩下的。”
高武抬頭瞄了眼搖頭道：“九針剩了六針，還學個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喏，拿去吧。”高武這手一番，就多出一個針墊來，這手，不去橋下變戲法真是可惜了。
蘇煜嘿嘿一笑，還是哭窮好使，忙接了過去，拱手一禮，道：“謝師父！師父真是體貼大方，對徒弟……”
“行了，少拍馬屁。”他伸出左手，道：“既然手位已經看了，為師就考考你。”
蘇煜點點頭，道：“好。”他從針墊之中取出最常用的毫針，等著高武的考驗。
“你幹嘛？”高武見到蘇煜拿著針，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便有些驚愕地看著他。
蘇煜也很不解，問道：“難道師父不是要親身實驗嗎？”
高武翻了翻白眼，道：“老子不要命了？你會針法？”
“不會。”
“不會你還敢在我手上紮？你當是豬蹄膀啊！把針倒過來拿，我一個穴位，你點下去，我就知道你到底有沒有真的記住了。”
“……”
高武道：“單手十二經上，共有二十個，當然，那些奇穴不算在內。”
“陽池。”這個穴位，是當初高武給雲嵩治病時落的針，已經見過一次的蘇煜，如果連這個穴位都找不到的話，高武估計就沒有考下去的興趣了。
蘇煜捏著針尾，雖已經在銅人上紮過數百次了，但是到了真正的人手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十四經揮上的方法，先就是找到那條經絡，也就是先找線，再找點。
蘇煜將針慢慢點在高武的手背上。
“嗯，不錯，位置倒是找對了。合穀。”
蘇煜記得，當初給紫蘇針灸，就是在虎口位置下得針，應該就是這個穴位了。高武點了點頭，道：“大致是對了，稍微偏了點。往左，對，就是這裏，以後記住了。”
“是，師父。”
一個個穴位，高武都是慢慢糾正。
“好了，穴位基本倒是都能找準，看來是花了功夫的。三時間能夠掌握到這樣，也是是資質平平，倒是能兌付過去。”
蘇煜翻了翻白眼，自己這白要當學徒，都是晚上抽空才有的機會練習，要不是自己腦子好使，估計半個月要掌握手足篇都難。
高武道：“下針法，無非是撚轉提插，然在這細微的動作裏，卻包含許多的奧秘。你看好了。”
他拿過蘇煜手中的毫針，將針紮入蘇煜的中泉穴。
“現在是何感受？”
“癢。”蘇煜仔細看著高武的手法，用心記著。
高武手勢一變，道：“現在呢？”
“麻。”蘇煜感覺到自己的手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輕咬似的，麻麻的，連動下手指都很僵硬。
高武笑道：“現在呢。”
“疼！有點疼！”
蘇煜看著那枚輕輕顫動的針，道：“師父，這是‘東垣陣法’？”
“此乃飛經走氣的初篇四略，為師想過，雖然你可能這輩子用不出飛經走氣來，但是手法還是得交給你，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總不能到了我這，就讓它斷了傳承。”
蘇煜心髒狂跳，結結巴巴道：“這……這就是……飛經走氣！”
“瞧你那出息，也就幹點下三濫的招數，騙騙張道然的那手診骨之法，在為師這裏，若是你沒分德行，別騙，就是拿刀架在為師脖子上，都不會教你一招半式。”
“您都知道了？”
高武收了針，笑道：“昨日鬧得沸沸揚揚，為師去城裏打酒，恰好聽到了。”
蘇煜忙解釋道：“煜和張老打的賭，診骨之法乃以同行之名傳授，並未背叛師門，請師父恕罪。若是師父不答應，煜絕不學那診骨之法。”
“哈哈，師門？為師哪裏有什麼師門？傳道受業，也並非為師本意，隻是這年紀大了，不想這醫術失傳罷了。至於那診骨之法，雖偏門，但還是有借鑒可取之處的。你這一門心思想學醫的手段……為師很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