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時間可要抓緊了，一炷香，很快就過去的。”
蘇煜笑了笑，見到勵正拿著秤站在藥櫃前，便拿起第一張方子，也不看這藥方究竟是治什麼的，粗粗一掃，便放在一旁，拿起那目錄冊，張口就來：“白芍，草本科六，下數八，一錢量。”
蘇煜是背對著藥櫃的，所以當他脫口而出具體方位的時候，除了蘇炳很淡定地坐著，就連萬甘泉都站了起來，覺得有些不相信。
“他嘴裏瞎什麼？”
蘇炳見到萬甘泉有些震驚的樣子，喝了口寶慶沏好的茶，道：“諸位肅靜，免得影響他們配藥。”
萬甘泉心裏已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為什麼這子連藥櫃都沒看，居然念出了藥材的位置，他手裏的那是什麼東西？
一切都是未知，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身後那個學徒，能夠有多快的度將白芍找出來。
有了昨的一次配合，阿正對於底下那草本、木本以及雜項類的分布早就熟悉了。畢竟記住五百味中藥的方位，比看二十張標簽可要難多了。
萬甘泉死死地盯著勵正的身影。
阿正徑直走向草本六那一列，直接抽開位於胸前位置的那個抽屜，直接從當中拿出一撮切片的白芍。這當學徒藥櫃不容易記，但是這分量的拿捏阿正還是很熟練的，稍稍增添了幾片，直接轉身，給蘇煜瞧了眼秤杆，便直接將藥倒在了黃麻紙上。兩人已經有了些默契度，秤上分量沒差，蘇煜再看樣藥材是對的，便就是了。
“哎，這是不是白芍啊？”
有人見阿正如此迅地將藥倒在了黃麻紙上，有些懷疑地問道：“握可是見過別的藥鋪裏頭的掌櫃配藥，得找好些時候，才能尋著呢。怎麼這個學徒年紀輕輕，一下子就給找著了？”
“你笨呐，沒聽到方才蘇大夫念叨的位置嘛，努，這個學徒就是按蘇大夫的方位走的。”
幾人講話間，又一味藥倒在了黃麻紙上。
萬甘泉頭上已經滲出了汗來，整個人都是有些顫抖，咽了口唾沫，喃喃道：“這……這不可能！”
蘇炳微微一笑，道：“萬兄，坐。你這站著，後頭的人都看不到了。”
萬甘泉哪有心思坐著，他的心在滴血啊，按照蘇煜跟勵正倆的度，完全有可能在半個時辰內配好十三副藥啊，這……這……
他已經有些後悔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好好看戲不就成了，還跟蘇炳賭個屁啊！這下……萬一要是輸了藥方，可如何是好？
他拿著帕巾，擦了擦額頭。
第一味藥，不過六味藥，兩人緊密合作，也就話的工夫，便已經配好了。
為什麼這麼快，倒不是兩人刻意的，而是阿正在稱量第一味藥的時候，蘇煜已經按照記憶，在找第二味藥了，等到阿正將藥倒入黃麻紙上的時候，這第二味藥也就從蘇煜口中脫口而出了。
有幾味常用的藥，蘇煜甚至不用找，直接張口就來，阿正昨日也聽蘇煜過了，一些經常用到的藥，都是放在容易夠著的地方，那些冷門，亦或者患者患的病較為冷門的，都放在了需要用梯子夠得著的地方。
見到兩人緊密合作，萬甘泉已經意識到，若是不做些什麼，恐怕藥方不保了，趕緊起身。
“唉？萬兄，你這是去哪兒？”
萬甘泉嗬嗬笑了笑，道：“這……方才茶喝得多了，要去解一下。”
蘇炳微微一笑，道：“長年，陪你萬伯去茅房。這蘇慶堂你萬伯也是第一次來，怕是找不到。”蘇炳也不傻，這萬甘泉怕是要做些手腳，便讓蘇長年過去盯著。
“萬伯伯，這邊請。”
萬甘泉臉色一變，尷尬地笑笑，“唉，好，好……”
蘇煜昨日的編排，除了按照藥材的科目之外，還用了其性味、歸經等分布，所以隻要是熟讀了《本草經》，知道方子上這味藥的基本常識，立馬就能找到在目錄中的位置來。
香還沒燃道四分之一，蘇煜跟阿正二人已經將五副藥配好了。這度，即便是某些藥鋪的老掌櫃，都望塵莫及吧。
這已經是蘇煜最快的度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抬起頭道：“問問張老能快點不，我們這裏馬上配完了。”
在後邊沒怎麼看明白，就想等結果的吃瓜群眾聽到這話，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快……快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