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煜啊,好了好了,一家人計較什麼?”趙芳娣也是要臉皮的,蘇煜這麼冷不丁地來一下,讓她有些受寵若驚了。
蘇長年疑惑地看了眼蘇煜。
然而,還沒等蘇青才出言誇讚一句,蘇煜微笑地看著趙芳娣,道:“雖然煜未曾見過亡父,但也知道百善孝為先,大娘既然向我娘道歉了,也不差給我爹磕幾個頭吧?”
蘇青才臉皮一抽,得,還是個記仇的熊孩子,當我沒誇。
趙芳娣眼皮跳了跳,感情這子還給自己擺了一道!
蘇長年臉色難看地看著蘇煜,道:“你不覺得這太過分了嗎?”
蘇煜一副微笑中透露著媽賣批的樣子,道:“大娘自己的,咱們是一家人啊,煜都為之前的不敬道歉了,方才大娘口口聲聲養不教,父之過。可憐亡父都未見到孩兒的麵,就撒手人寰了,居然十餘年之後,還有家裏人怪他責他,死者為大,難道大娘不應該為自己的大不敬,去祠堂磕幾個頭,向亡父道歉嗎?”
一家人,誰跟你是一家人!趙芳娣呲牙咧嘴的樣子,簡直要被蘇煜逼瘋了,然而桌上那白花花的銀子還放著呢。這會兒若是再鬧僵了,估計再怎麼解釋,這銀子恐怕都要流進柳允的腰包了。
蘇煜治好的病人,蘇煜收的診金,經地義。
然而蘇慶堂有蘇慶堂的規矩,這是當年蘇大醫立下的規矩,診金一律都是醫館收的,坐堂大夫是不碰錢的。所以如果按照這樣一琢磨,這一百兩銀子,應該上交才是,但是前提便是不能撕破臉的要錢。
人都是要麵子的,和和氣氣地話,即便不占理兒,人家也不會伸手打臉,你若是蹬鼻子上臉,即便你占著理,挨揍了也隻能自認倒黴。
趙芳娣心裏上下一計較,笑道:“好!我去就是!”
“娘,不可。煜,你不要胡鬧了。我娘她也是為大局著想,更何況已經給嬸嬸道了歉,何必若此咄咄逼人,嬸嬸若是還嫌我娘不夠有誠意,長年在這裏給您道歉了。”
蘇長年也學著蘇煜的樣子,朝著柳允作揖一禮。
蘇煜心裏暗道,這個心機婊,你賠毛線個理,嘴長在趙芳娣臉上,要賠禮道歉,當然是要趙芳娣親自賠禮道歉。
“大哥倒是有孝心,不過龐姨娘今早也見到了,煜那草席濕了。”
這個時候蘇蝶有些呆萌地插嘴了,之前她都嚇得不敢話,聽到蘇煜草席濕了的事情,忙道:“這個我知道,煜哥尿床了嘛。”
蘇蝶呆萌的語氣,讓本來繃著臉的諸人都笑出了聲。
蘇煜翻了翻白眼,道:“並不是煜尿床了,而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大伯也知道,煜經常被噩夢纏身,最近做噩夢,是因為一個眉清目秀,鼻梁微挺,哦,對了,左耳之下有顆大痣的年輕男子,總是是要還陽。”
柳允雙手微顫,嘴裏喃喃道:“鼻梁微挺,左耳下有一顆痣,德明哥!煜,那是你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