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潔一路都是靜靜的在聽,對於她而言,世界就是百人山,對於這一片土地上的人類是否會滅亡,她絲毫不在意。但是她還是懂了百人山心裏的憤怒,這是源自於一個同類對一群自己把自己掘進墳墓的同類的憤怒,抓緊了百人山握著韁繩的手,方無潔靠在百人山胸膛的腦袋蹭了他幾下,寬聲安慰道:“生氣了話,就去解決這個問題吧。”
“當然!”百人山抬起了頭,帶著驕傲的抬頭,望向烏雲,像是看到了烏雲之上那虛無的,正在憤怒的老天爺。
“我可是百人山……”
老天像是被這句話激怒了,把茶杯都氣的從雲端掀落在地上,化作了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大雨與雷鳴之中,百人山痛快的大笑,策馬狂奔向北方。那裏有他最後想看的答案,決定用什麼辦法去改變這個畸形的世界。
瓢潑大雨還在下著,而前方的道路卻被阻攔了,像是老天爺看到大雨無法阻攔百人山,便派出了土地一樣,前方的道路旁邊的山體開始滑坡,泥石流將前方的道路阻攔了。百人山看到這個情況,倒是沒有露出無奈的神色,而是緊了緊披在方無潔身上的蓑衣,掉頭打馬向來時的方向奔去,在不遠處有一座他來時看到道路旁的山神廟。
這座山神廟雖然院牆破敗,但是廟裏還算完好,還是能遮風避雨的。百人山牽著黃鬃馬入了廟,裏麵早已有人在此避雨了。這路是江湖路,人自然也是江湖人。
廟裏還算寬敞,一波人是瑟瑟發抖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一波人是四個男人,倒是穿著一樣的服飾,看來是宗門弟子。一波人又是一個狼狽的道士。這三波人的氣氛古怪的很,百人山牽馬進來,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把方無潔攜下馬,又把她身上反披的蓑衣取下來,沒有理會氣氛詭異的三波人,拉著方無潔坐到一個邊角的位置,拾了些濕透的木頭,準備生火。
看著他像是個傻子一樣拾著濕透的木頭,道士倒是先說話,他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的道袍不光破爛,還帶著血色,道士說道。
“這位小兄弟不介意的話,與貧道共用一個篝火吧。”
百人山看向道士,攏了攏披在眼前濕透的頭發,笑道:“多謝道長了。”也不推辭什麼,拉起方無潔就走到道士的旁邊坐著,順便從黃鬃馬背的牛皮兜裹裏掏出一小緞綢緞,拿起腰間的匕首將綢緞削了一節,給半濕的方無潔披上。
上好的綢緞用來披著取暖,這種作風讓那四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停止了,四人互相看了看後又像是毫不在意的繼續說話,隻是時不時看百人山一眼。
狼狽的道士有些皺眉,小聲對百人山說道:“小兄弟還是不要浪費這上好的綢緞的好。”話語中含著暗示。而百人山倒是絲毫不在意的說:“道長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