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訕訕一笑，將手cha回口袋。
“我隻是隨便看看，老板你去忙吧，諾，有客人來了。”李響朝櫃台前兩個學生模樣的青年努努嘴。
“嗬嗬，大哥，那您慢慢看，我去去就來。”網吧老板堆滿笑容道，磨磨蹭蹭地就朝櫃台走去。
李響繼續往裏走。
這間網吧有四間屋子大小，除了靠外麵的一半是兩排兩排的舊式電腦背靠背放著外，裏邊一半都用木板隔成一個一個的小房間，每個小房間差不多就衛生間那麼大小。
李響一路看過去，發現在外邊裸機上上網的，大多是些高中學生，還有一些社會青年，也零星參雜著幾個初中生模樣的人。網吧裏充斥著一股濃烈的煙味，幾乎有一半的年輕人都赤著上身，嘴上叼著根煙，邊敲擊鍵盤，邊嘴裏罵罵咧咧地說著一些髒話。
李響一路走過去，過道很窄，有些地方需要側過身子才能通過。
包廂這一邊，牆上貼著“虛擬世界高級vip專區”。網吧裏當然無法普及像誅神那樣的虛擬頭盔，而且這樣的遊戲迄今為止隻有一款，所以，雖然誅神現在很火爆，但是，基本上還是屬於一些收入中上層的白領的專利。這家網吧規模不算大，真正擁有的虛擬頭盔隻有3台，也就三個包廂，是老板用來做廣告用的，限製了每個人的使用時間不得超過3個小時，很多圖新鮮的學生為了一睹誅神的風采，都寧可花大價錢到網吧體驗一下，這樣，無形中就為網吧帶來了很多隱形客源。
除了三個包廂擁有虛擬頭盔，其他包廂都是用的偽虛擬技術的頭盔式遊戲設備。這一類遊戲設備，大多是跟著誅神的風開發的，有點類似於上個世紀末風行的3d電影，視覺上比普通遊戲有衝擊力，但是，這和誅神采用的虛擬頭盔最大的區別便是，誅神的虛擬頭盔是讓你置身於遊戲中，你就是那個角色，你的手控製著遊戲角色的手，你的嘴控製著遊戲角色的嘴，遊戲裏的生活就像是現實中的生活，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有專家曾經說過：誅神其實就是現實生活的延續。
而偽虛擬技術隻不過是將畫麵三d化，玩家本身仍然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操控著遊戲角色。而有的遊戲廠商為了抵抗龍盛集團給他們帶來的壓力，也添加了一些所謂的五感體驗進去，比如一些痛覺、觸覺感受，但是這些五感體驗基本都是通過遊戲設備的感覺元片發出的電流刺激人的神經，屬於外部刺激，完全不同於龍盛集團的虛擬頭盔通過心理暗示的方式獲得五感體驗，更主要的是，這些所謂的感覺元片刺激神經的方式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為網遊世界的戰鬥極其激烈，如果刺激的電流小了，便沒有多少感覺，刺激的電流大了，又有可能對人體產生傷害。曾經就有過某遊戲玩家在玩偽虛擬頭盔式遊戲因電流刺激太大而發瘋的事情。隻不過憑借著該遊戲運營商的財力，硬生生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小，但是，這個事件對偽虛擬技術對人體帶來的隱形傷害引起了國家相關部門的注意，所以，對以光天集團為首的偽虛擬網遊運營商的衝擊仍然不可避免。如果不是誅神的入門坎太高，網遊市場早就沒有其他遊戲廠家的生存餘地了。
有專家曾這樣形容誅神的虛擬頭盔和其他遊戲廠商的偽虛擬技術：這兩者的差距，完全是兩個時代的，就好像玩具飛機和真實飛機的差距一樣巨大。誅神的虛擬技術完全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甚至有人風傳，國家軍事部門都買了不少虛擬頭盔回去研究。由此可見龍盛集團的虛擬技術已經超過了同時代的技術太多。
李響一路看過去，發現這些包廂大多關閉著，隻有極少數包廂的門虛掩，裏麵大多是一男一女包間。也有些看起來是一個戰隊包廂。
李響不聲不響地走過去，有的門留了一條縫隙，寒雨從縫隙裏看到，有一個包廂裏兩個年輕男女正摟在一起，女子坐在男子腿上，男子的手則伸進了女子的衣襟裏。
寒雨皺著眉走過去，走到最裏間的時候，正好左邊一個包廂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長發低腰的靚女出來，正是紫菱。
李響愣了一下，低聲問：“你怎麼也在這裏？”
紫菱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李響，她哼了一聲說：“我為什麼不能到這裏來？”
李響撓撓後腦勺：“我記得雖然你今年高三了，但是好像要到下半年才滿18歲吧。”
“嗤，你多大的人了？連這點都不懂？”紫菱冷笑一聲，朝外麵的裸機上正在打搶老婆小遊戲的幾個初中生模樣的人說，“要問年齡，你更應該去問那幾個小孩。”
李響沒有說話，擺擺手說：“紫菱，小婷好像病又犯了。她班主任在警務室照顧她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麼？那個混蛋和她在一起？”紫菱臉色一變，連招呼也不打聲，急急忙忙便出去了。
李響歎了口氣，他不知道為什麼美女幾乎都是冷美人呢？他又沒招她惹她，有必要整天對他冷著一張臉嗎？
李響一邊搖頭，一邊走了出來，老板看到李響搖頭出來，趕緊迎上來：“同誌，我說我這裏沒問題吧？”
“不發生問題就沒問題，發生問題的話就是大問題！”李響抬起頭來，嚴肅地對網吧老板說：“你這裏是地下室，一沒通風設施，二沒疏散通道，三，”寒雨指著那幾個初中生說，“他們應該還沒滿18歲吧？”
“嗬嗬，同誌，那是我的侄子。”老板嗬嗬笑著說。
“哦？那麼，老板，你有幾個兄弟姐妹啊？”李響微笑道。
“當然隻有一個咯。計劃生育嘛。誰敢多生啊！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呢。”網吧老板說。
“是嗎？那麼你哪裏來的那麼多侄子呢？除非你爸媽超生超育。”李響冷笑道。
“這……”老板尷尬地搓著手，賠笑著說，“嗬嗬，同誌，這個……我一定會參照您的意見，加強管理。”說著，老板便吆喝著，讓幾個初中生結賬下機。
李響從網吧出來，心下憂慮，其實問題不隻是剛才說的那幾點，最起碼，包廂的安全就是一個很大問題。李響想撥個電話給孫局，將這個網吧的情況反映一下，剛拿出手機，手機便響了。
“喂，哪位？”
“哦，是劉所長啊。……對，對，對，我剛去了地下天堂網吧，剛想跟您反映一下這個網吧的情況……”
“什麼……就這麼算了？！……劉所，這個網吧問題很嚴重……哦，小本經營不容易就可以網開一麵了？那上網年輕人的安全怎麼辦？……”
“哦……哦……哦……不是，劉所，這真的不容忽視……哦……劉所，我覺得這不是條件有限的問題，條件跟不上，完全可以讓那些條件夠格的經營者去……”
“嗯……呼……嗯，那……好吧，劉所……”
李響收起電話，狠狠地在路邊的路燈上捶了一掌：“媽的！官僚！我擦！”
回到警務室，展風婷他們都已經走了，隻留下秦阿姨在幫他整理狼籍的床鋪。
秦阿姨看到李響回來，邊搖頭邊歎氣說：“唉，可憐的孩子，身體這麼差，偏偏又從小沒有父親。母親又改嫁了，生了病，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隻好守著一個老年癡呆的奶奶。可憐啊。”
秦阿姨搖著頭出去了。
李響關上門，在黑暗中獨坐了一會，調整了一下心態，將剛才的所見所聞甩出腦袋，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戴上頭盔，接駁光腦，登陸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