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擊殺紅妝(2 / 2)

知道她的疑惑,罌粟開口道,“你瞞得過族人,瞞得過司正大人,可你瞞不過我,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你的心跡,若非你真有此想法,又怎麼冒險驅動大海,無非有兩個目的,一是向我示威,二是讓大海變成你驅使的玩物,在你的心底裏,你是有權利驅動大海的,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懷著操控神魚族的野心。”

紅妝大笑起來,“都說罌粟有識人斷意的本領,剛開始我還不信,一個老女人就算厲害,又能厲害都哪裏去,可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說,神魚族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罌粟,罌粟是神魚族的奇跡,若無罌粟則無神魚族,你知道嗎?我就是在這種話裏長大的,從小,我的祖母哄我,你要努力成為像罌粟那樣的人,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向罌粟一樣,她是誰?”

說到這裏,她抬起頭來,用一雙似乎瘋狂的眼睛看著罌粟。

“後來我知道了,罌粟有一雙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的雙腿,罌粟能看透我們無法看透的人心,罌粟能躍過危險重重海崖,可是,這都不是神魚族傳頌的,你知道神魚族傳頌的是什麼嗎?”

罌粟點破了她的秘密,等於卸了她的偽裝,現在,她毫不避諱的將自己暴露出來。

“罌粟有一張美麗的臉和一顆善良的心,隻要你向她開口,她就永遠不會拒絕你,罌粟是最好的師傅,在她手裏出來的學徒個個都是頂尖的人,罌粟是最精準的風暴師,隻要有海浪出現,她就會提醒族人們注意安全,在罌粟的庇佑下,神魚族就像生活在天堂裏。”

最簡單的話,往往比那些華麗的讚頌來的有用。

紅妝像在傾訴著自己內心的仰慕,好像在用最溫柔的語言,來描繪自己口中的人有多完美,可是她的語氣裏充滿了諷刺,每說一句話,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針紮在上麵,讓聽著的人被刺得血淋淋。

可是罌粟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好像她說的不是自己,隻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

“可是!”紅妝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在我們都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我的父親母親,我的祖父祖母都在那一場變革中死去,我的親人我的朋友都離我而去,那個人人稱讚的好人去了哪裏?”紅妝冷笑一聲,繼而溫柔起來,“讓我來告訴你吧,那個人啊,居然上了岸,離開了大海!”

紅妝收起笑,瞪著她,“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沒有死?因為那時我還小,所以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但也因此把我變成了一個怪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族人不承認我的身份,我就成了最低賤的家奴,被使喚被差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永無休止!”

“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對一個人由最初的崇拜,但最後演變成恨,該是見多麼可悲的事,或者說,她一開始的崇拜就不對,那不是她自願崇拜的,而是周圍的人對她的引導,她不知道這樣的引導對不對,但為了不讓家人失望,就跟隨了他們的願望,但這樣願望究竟是好是壞,現在已經給出了答案。

罌粟輕輕抬手,海浪漸漸的退下了,紅妝猛然跪地,大口大口的喘氣,剛剛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氣力,而激動的情緒無疑是雪上加霜。

罌粟既沒有上前也沒有退後,隻是靜靜的站著。紅妝憤恨的看著她,突然,她呼吸一滯,像被什麼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她在地上打滾,眼睛嘴巴都大張著,一臉的驚恐,好像看到了什麼要命的事情。

不一會兒,紅妝就不動了,呼吸也沒有了,頭偏著,望著大海的方向。

罌粟發出一聲淺笑,月君這時候走到她身邊。

“死了?”罌粟點點頭,但他不明白,罌粟什麼也沒做,就是說了幾句話,為什麼她真的如罌粟所料?思來想去,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人魚不能離開水,就算化成人型,也是需要有水的浸潤,更何況是在這烈日之下,剛剛她操控了大海,體內已無足夠的力量支撐,再加上她激動萬分,隻顧自己口舌之快,絲毫不考慮後果,她並非死於烈日的烘烤,也不是死於力量的支撐,而是死於自己的情緒失控,這樣的人,還妄想操控神魚族?”

說著,轉身離開。

不知為何,看到剛才一幕,月君心中湧出欣喜,罌粟什麼也沒做,就能殺人於無形之中,這樣的人太強大了,也太可怕了。

不過,他喜歡,不需要太多的借口,喜歡就是喜歡,尤其是看到罌粟笑起來的樣子,他心中好像掀起了一層小小的浪。

但是他皺了皺眉,那個女人居然說罌粟是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