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靜王特意安排,葉媚婉就坐在蕭祁的旁邊,沉默中盡是尷尬。
葉媚婉還在想著蕭祁告訴她的答案,他不能鬆手,有的事情一旦開始就鬆不了手。她似乎能夠理解,又似乎不能,理解深愛之苦,不理解的是他們並非彼此深情。
蕭祁主動為葉媚婉夾了食物,可葉媚婉卻將其放在一旁,置之不用。
蕭祁立了功,卻有人並不太相信她,打趣道:“楚姑娘並不領蕭將軍的情啊,楚姑娘真的是蕭將軍的女人嗎?”
蕭祁聞言,放下了手裏的酒杯,攔住了葉媚婉的腰:“美人的心總是要慢慢的融化,我有這個耐心。”
葉媚婉在靜王府這麼久,蕭祁也時常陪伴左右,可從未做過什麼逾越的動作,他如今當著這麼多人攬著她的腰,讓她覺得腰上纏了一根蛇,讓人想馬上擺脫。
“放手!”葉媚婉低聲道,她不想落了蕭祁的麵子。
蕭祁不僅沒有放手,反而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她激烈的反抗,卻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蕭祁難得露出笑容,對大家道:“你們看看,這是不是我的女人?”
眾人轟笑著敬酒,恭喜蕭祁既打了勝仗,又抱得了美人歸。
蕭祁笑著喝酒,鬆開了葉媚婉。
葉媚婉將蕭祁夾的食物放進嘴裏慢慢地品味。
這場宴會最激烈最高興的時候,趙奕琛的軍隊再一次打過來了,比上一次更加來勢洶湧。正高興的將領和士兵不得不重整旗鼓,去麵對這場戰爭。
“阿寐,什麼都不要多想,回去好好休息。”
葉媚婉點了點頭,男人的戰爭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夠參與的,她能做的就是不能成為他們的拖累。
葉媚婉在戰火聲中進入了夢想,她夢見趙奕琛就在她的麵前,她卻不能靠近他,最終她忍受不了這種折磨,撞向了刀口,可她未死成,血流成河,她也還留著清明的意識,她就這麼看著他帶著兵馬踏平了靜王的土地,在勝利的歡呼聲中,她欣喜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在天還未亮的時候,葉媚婉就被人弄醒了,是葛三娘。
葛三娘道:“南齊的人都死了,今天或許就該輪到公主了。”
“三娘什麼意思?”
“大瀚皇帝果然是作戰的好手,如今靜王節節敗退,眼看連靜王府都要不保了,自然是要把公主派上用場了。”
葉媚婉明白了,靜王把她當做一顆棋子,趙奕琛要來了,她也是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或許皇上不要我死呢?”
“大瀚皇帝愛你至深,卻不一定會為了你犧牲江山,靜王爺對你的作用看得很重,我卻不這樣認為。公主很快就會明白,沒了南齊,就是你為魚肉任人宰割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三娘,走吧!”
葉媚婉很相信趙奕琛,但趙奕琛也答應過她,要保護好大瀚的江山,所以她不怕死,隻要死得有價值。
“難道公主不害怕?”
“我不害怕,有時候死是一件比活著更容易的事,橫豎不過是一刀抹在脖子上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怕的時候是這刀不夠利索,讓人痛苦的死去。
“公主當真看得開,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就看看大瀚皇帝看著他最愛的女人死去是何等滋味。”
葛三娘將葉媚婉帶到了戰場上交給了靜王,蕭祁正在靜王的旁邊看著她,目光裏是深深地憂慮。
而葉媚婉卻對著所有的人笑了:“你們這麼多男人,卻要靠一個女人,你們真的以為一個女人的作用有這麼大嗎?”
趙焱元道:“你的作用大與不大,待會就知道了,若是敗了,本王便認栽了。掙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能成功,本王也該認栽了。”
葉媚婉被押到了戰場前,遠處就是穿著鎧甲,威風凜凜的趙奕琛。
葉媚婉眨了下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她有多久沒看到他了呢,如今怕是最後一麵了吧,她隻想好好的看看他,就這樣看著他,然後平靜地死去。
趙奕琛也看到了被押上城牆的葉媚婉,他知道這場戰爭中,他是一定能看到她的,可他還是覺得等了好久,看著她的麵龐,他就想這麼衝上前去抱著她,好好的訴說他的相思。
可是他和她的距離不止隔著城牆,還有葉媚婉脖子上的那把刀。
趙焱元在城牆上望著趙奕琛道:“皇叔,你若是想你最心愛的女人死在這裏,你就攻城吧!”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道防線,這道城破了,他們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趙奕琛道:“那麼靜王,你要朕如何,才會放了她?”
趙焱元狠狠地瞪著趙奕琛道:“我要你自裁在我的麵前,我便會放過她。”
趙奕琛諷刺一笑道:“朕的侄兒,你是不是想得太理所當然了,朕死了,她還活著,朕如何繼續和她在一起呢,你當朕是傻子嗎,這麼戲耍朕?”
是,趙奕琛不是傻子,不會上趙焱元的當。
趙焱元道:“我知道皇叔想和美人兒恩恩愛愛到白頭,這也不是沒有辦法,不如皇叔在自己的雙腿上刺上兩刀,然後擬定詔書昭告天下,皇叔因雙腿殘廢不能勝任皇帝的重任,故將皇位讓於我,我自然會成全你的願望,讓你做個太上皇,和楚雲凰過上幸福的日子,你說好不好?”
趙奕琛道:“做太上皇還像是個不錯的主意,沒有國事操勞,才有時間和阿寐談情說愛,的確幸福。”
趙焱元一喜,以為趙奕琛這麼輕鬆的就答應了,慶幸自己將葉媚婉這顆棋子用對了,可趙奕琛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發了一通脾氣。
“幾十年後,等朕和阿寐的兒子能夠擔當大任了,朕自然樂於退位讓賢,做個清閑的太上皇,和阿寐種種花草養養鳥,可是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也沒有能擔當大任的那個人。”
趙焱元被戲耍了,怒道:“皇叔可知道皇叔此時說的話都是會付出代價的。”說完便給了葉媚婉兩個耳光。
葉媚婉的臉頓時腫了起來,頭也崴到了一邊,幾率頭發垂下來,讓她看起來非常的狼狽。
趙奕琛聽到那兩記耳光傳來的聲音,心都顫了,那該有多痛啊,他捧在手心裏疼愛的人,怎麼能被他人如此糟踐。
“靜王,你手裏有阿寐,而我手裏有三個人,不知道這三個人能否抵得上阿寐在朕心中的分量。”
趙奕琛話音剛落,薛靈韻、莫秋心和趙玥就被押了上來,薛靈韻長期忍受牢獄之苦早已不如從前那般大度從容,一點靈氣也沒有了。
趙玥久久沒有見到趙焱元,此時見到城牆上的趙焱元,哭喊道:“父王……”
趙焱元看著城牆下的幾人,雙手顫抖了一下,咬了咬牙道:“皇叔以為這幾個人就能抵過楚雲凰的重量嗎,皇叔也太高看他們了,一個是殘敗的廢棋,一個是傳宗接代的工具,還有一個……”他頓了頓道,“將來總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來替代,根本就算不得獨一無二,隻有這皇位才是獨一無二的。”
趙奕琛道:“好,既然她們在你的心中如此無足輕重,想來死掉一兩個也是無足輕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