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杭起床的時候，總覺得鼻子裏堵堵的不是滋味，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嗓子還有點幹-癢。
他抬了抬胳膊，雖不至於抬不起來，可還是不得勁兒，就像綁著20斤沙袋練了整晚的臂杠一樣。
操！
到底還是小雨那晚受了寒。
想到外套還在文纖手裏沒還回來，古航換了套別的衣服，拿了手機出了門。
出門前，就像鬼附身了一樣，他居然破天荒的想整整領角是否齊整，還照了照鏡子。
“還是那麼帥。”
臭屁的自評了一句，古少爺才推門出去。
屋裏的趙琮，和蘇笛麵麵相覷。少頃，蘇笛到底是沒忍住，把嘴裏的半口小籠包給噴了出來，趙琮黑著臉將紙巾盒丟給蘇笛。
初秋的早晨秋高氣爽，天邊的幾抹輕飄的白雲給日光讓了道，微服的秋風將花園的菊香縷縷的吹過來。
半路上他遇見了要同去練功房的古麗。
才驚覺，噢，原來他都起了這麼早了？都能趕上練早功了。
早上6:30到07:30是大一新生練早功的時間。
以往的這個時候，十有八九他還在夢遊周公中。
古麗綁著馬尾，邊吃著早餐邊，手捧著本書在看，修長的背影讓路過的同學們都走過了還回頭多看她幾眼。
古杭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早。”
“早。”
他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像評述天氣一樣，“上次的鬥舞評判，謝謝了。”
古麗的腦袋這時候才從書中抬起，順手將手裏吃了一半的早點丟進路過的垃圾桶。
她看古杭的眼神帶著探尋的味道，“那個叫文纖的新生。”
她的普通話還是帶著很濃重的地方口音，一開口，她又下意識頓了一下。
他盯著她的眼睛，等古麗將餘下的話補全，“她怎麼了？”
古麗的眼睛和別人的不一樣，微帶著藍的那種褐色瞳仁，此時那個瞳仁裏全是無處躲藏的自卑。
古杭卻把自己已經看透的眼神瞞的不動聲色。
“她根本就不用我去評判。”古麗將書給收起來，抱在胸前，“她的基本功很好。能贏是必然的。你太過擔心她了。”
她沒有八卦的問他為什麼幫文纖，這點倒是讓古杭意外，一如周三他找到她的時候，她答應的很痛快，一句題外的八卦都沒有。
“那也得謝謝你。說說想我怎麼謝你。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這句語氣就有些硬邦邦的了，古少爺懶得控製精準的分寸，道出了此行來搭訕的目的。
她倒是沒有被古杭禮貌欠失的這句話給噎住，低低的笑了一下，那笑中有一絲促狹。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就應什麼？”
“當然不是。”古少爺一副你簡直做白日夢的表情，“這事兒不大，你應該明白這事還不到我為誰赴湯蹈火的地步。你是個痛快人，給個痛快話。”
“那我可就說了。”古麗收起臉上淡淡的笑，換成正經嚴肅臉。
“我要你在比賽時，故意失誤一次。這樣初賽我就能一腳踢掉你，順利進複賽。你是我進複賽的惟一障礙。”
“你在做夢。”事關身後榮辱，古杭反試探過去，“不如你說你初賽時故意失誤一次，這樣我就能順利進複賽了。然後複賽的時候我再主動退賽，把名額留給你上，這樣，豈不是更能說明我們校友情深？”
“情深”兩個字，被古杭給咬的極重。
古麗一臉“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的表情，臉上的表情又轉成促狹捉弄，“瞧你的認真勁，跟你開玩笑的。我才不屑用這種辦法贏你。想謝我，請我吃一頓飯就可以了。”
她這句話結束的時候尾音上揚，可是古杭怎麼聽著都覺得轉移的特別突兀。
他剛想一本正經的拒絕古麗用一頓請吃飯來化解人情的提議，真心不想再和她有什麼交集，不料後頭來了一句熱情的招呼。
“古麗師姐早！”
聲音還是雙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