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文家。
文仲拎了兩個帶快遞包裝的箱子,到文家的單元房看文纖的媽媽顧栗栗。
敲門之後,開門的是帶著圍裙的顧媽媽,腿旁是個輪椅。
“嫂子,你這是自己做飯呢?”
文仲是家裏老二。
文纖的爸爸文涵興是老大,是位橋梁建築師,在國外盯工程,一年回家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文仲推門進來,“嫂子你做的什麼?還自己炒的土豆絲?”
空氣中瓢來菜香,文仲自己猜的。
顧栗栗的腿雖然能活動,但是最好不要久站久活動,醫生給的建議顧栗栗不愛遵守,趁著文纖這個小嘮叨不在家,她又不聽話的開始到處活動。
她笑著答,“青子剛來過,剛給我帶過來一盒餃子。我不缺晚飯吃,你看你們兩口子一趟一趟的,我又不是廢人。”
青子就是文仲的老婆。
“嫂子,你想多了不是?”
文仲將手裏的兩個袋子放在客廳的椅子上,順勢坐下來。
“等會我走了你再看。我哥從國外寄回來的東西,他知道你腿不方便沒法去網點取快遞,寄到我那兒了,讓我給你送來。”
“給你看看也無妨。我們兩口子又沒什麼秘密。寄回來的東西,這次不例外肯定還是給文纖那孩子的。”
顧栗栗不背人,已經拆了外頭的快遞袋,拿了剪刀利索的剪了箱子外頭的十字蝴蝶結。
她邊拆箱子邊說,“上次文纖丫頭從舞蹈學院回來一次,無意中提了一嘴說舞鞋壞了,涵興來電話的時候,我就順嘴提了一句,可能是寄的這個。”
文仲嘖嘖了一聲,“你們兩口子真腐敗啊。一雙舞鞋而已,還至於漂洋過海郵來?夠郵費嗎?國內買不得了?還真是把我侄女給寵到骨子裏。”
“就是國內的。”顧栗栗拆了紙盒,果不其然,一雙裸-色的素底舞鞋呈現在鞋盒裏。
她接著解釋,“涵興在國外下單,人家鞋店全球聯網的,國內的店再按照地址送貨。”
文仲這下明白了,從鞋盒裏將標簽拿出來,嘴角勾起很微妙的笑,“怕不是我哥買習慣了吧?以前追嫂子的時候,是不是就常幹買舞鞋這事兒了?都輕車熟路了?”
顧栗栗麵上一紅,被小叔子這一打趣有些羞赧,“他倒是沒真的給我買過。不過這家店,確實是我們結婚前我告訴他的。”
“哥哥嫂子的感情還是那麼好。”
文仲這下特好奇了,“那下頭那個盒子裝的是什麼?”
顧栗栗有點不願意拆了,支支吾吾,“這個我猜不出來了。”
文仲眼尖,“盒子外頭寫著飛機仿真模型呢。嫂子,你不介意的話,讓我看看唄。”
文仲和文涵興一樣,對這些類似航模的東西從小就迷,連帶著從小受熏陶受影響的文纖都對飛機情有獨鍾.....三年前要是不出意外,文纖早是北航的學生了。
本來還好好的顧栗栗一下冷了臉,也不知是不是被“仿真模型”幾個字刺激了,手裏的剪刀沒放好落到桌子上時劃拉一聲。
文仲正興致勃勃呢,忽的手一縮。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顧栗栗知道自己過分了,胡亂解釋,“仲子,你別往心裏去,嫂子不是衝你。就是剪刀沒拿好。”
文仲早知道她的心結在哪兒,沒真的生氣,但也汕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檢查了下客廳和廚房的窗戶,人走了一圈,就勢勾到了玄關的門口處。
“行了,我也完成了哥哥的囑咐,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臥室的我不方便進去,嫂子你自己查看下窗戶的劃子都劃上了沒有。”
“哎。謝謝你了。”
“跟你兄弟還客氣什麼?嫂子趕緊趁熱吃飯吧。我走了。”
顧栗栗才剛起身,文仲的腦袋從防盜門冒出來,“你別送了。門我直接給你推上。”
“成。謝了....”
防盜門撞上了。
屋子裏靜靜的,顧栗栗看著下頭盒子裏的模型盒子,一個人生起了悶氣。
都多少年了,自己怎麼還放不下這個心結呢?